|大同辽代壁画墓刍议( 三 )


大同辽墓壁画的绘画技法同上京、中京、南京的辽墓及宋墓所见相同 , 即人物用单线勾勒轮廓 , 平涂敷色 , 门窗、桌、器皿内的水果等敷色不勾轮廓 , 花卉用晕染法 。

从以上的叙述中我们不难看出 , 大同辽代壁画墓有其自身的特点 , 与上京、中京的契丹人墓葬和其南的宋墓都既有相同之处 , 也有互异之处 。 即便与南京(今北京)一带的辽代壁画墓相比 , 也多有不同 。 有的特点则是在其它地区所不见的 。 如前所述 , 大同辽代晚期壁画墓的最大特点是:“程式化" 。 这一特点一方面限制了画家的随意想象 , 增加了壁画题材的局限性 , 使一些宋、辽壁画中的随意之作 , 如北京百万庄辽墓中一女仆在灶前烹饪劳作的情景 , 赵德钧墓壁画中揉面作饭的场面 , 或反映契丹人生活场景的草原风情(娄子店放牧图)等画面在大同难以见到 。 但另一方面内容大致相同的题材 , 又使画面的构图与画师的表现技法更趋完美 。 我们常常可以看到这些画面的处理十分精致 , 构图中虚实结合 , 层次上错落有致,人物互相呼应 , 表情也十分传神 , 是辽代艺术品中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
辽代晚期墓中非常普遍地在墓室营建中采用影作雕砖的技法 , 雕砌出柱、斗棋和桌椅等 , 而这种情况在大同更多地见于晚唐到辽初的墓中 , 辽代晚羯墓中则用彩色壁画取代之 。 山西南部的侯马市曾发掘大批金代墓 , 墓中常见到精美的雕砖艺术品 , 而大同金墓中也仅是用彩色壁画 , 雕砖技法仍然不见 , 可见大同辽代壁画墓有其自身的变化规律 。
与东北、内蒙发现的辽墓壁画相比 , 大同辽墓壁画多反映居室生活 , 生活场景最远不离庭院大门 , 许多是反映室内生活的 。 而辽宁、内蒙的不少墓葬壁画则反映室外生活场景 , 如法库叶茂台辽墓中的骑猎图、喀喇沁旗娄子店1号墓西壁的放牧图 , 反映了一种粗犷豪放的风格 , 这除了生活环境的不同外 , 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不同地域群体的不同性格 。 上京、中京辽墓壁画的出行图与归来图分别绘在墓道两壁 , 场面大 , 人物多 。 大同辽墓壁画早期不见出行图 , 晚期有出行图而无归来图 , 且规模小 , 反映当时的出殡也较为简单 。 另外,上京、中京墓葬壁画常画有山水画 , 而大同基本上不见 。
与宋墓壁画比较 , 则又可明显看出大同辽墓壁画的不同之处 。 后者常见髡发人物像 , 近半数的墓室棺床上绘有彩色地毯 , 有形似毡帐的墓室 , 出行图中常见的驼车等 。 这些均反映出一种不同于传统汉人农耕文化的塞外风情 。 尤其不同的是,宋墓壁画中“开芳宴"为夫妇对坐宴饮场面 , 而大同辽墓壁画中的“开芳宴”则隐去墓主人夫妇 , 只在帷幔下两侧各立一侍者 , 这是大同辽墓壁画中非常独特的现象 , 这一现象一直沿用至大同金代壁画墓中 。
综观大同辽代壁画墓 , 我们总的印象是 , 它即受北方契丹文化的影响 , 又受到宋文化的影响 , 加之本地文化、习俗传统模式的制约 , 使它在宋、辽时期的墓葬壁画遗存中具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