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聂延力:老家记录

母亲|聂延力:老家记录
文章图片

【聂延力专栏】
老家记录
原创作者|聂延力
对于老家的记忆是父母在时 , 后来父母搬到旗里 , 老家的往事就停留在那个时段 。 我有近十多年没有回老家 , 人可能是年龄越大对于故土越是依恋 , 也爱回忆一些童年的往事 , 心里一直有个愿望想回老家看看 。 想看看童年时那一望无际郁郁葱葱的西地 , 想看看我成长的摇篮乌尔吉木伦河 , 想看看我的左邻右舍 , 还有魂牵梦萦的老屋 。
我和弟弟说要回老家看看 , 弟弟说多余 , 看了你会……弟弟没有再说下去 , 你想回去我送你 。
十多年没有回老家 , 心里竟然是那样的迫不及待 , 翘首期盼心生激动 。 对于老家老院子我记忆犹新 , 那是我童年少年的居住地 , 是我和父母兄弟共同走过十八年的地方 。 昔日在田埂村头奔跑 , 在河边趟水摔大泥 , 在树林里追逐蝴蝶 , 一个少女的快乐时光都在这片热土上 。
母亲|聂延力:老家记录
文章图片

我和弟弟行驶在回老家平整宽阔的柏油路上 , 路边树木葳蕤七月的田野庄稼长势旺盛 , 村落还是那些村落 , 一切在我眼里有些既熟悉又陌生了 。 弟弟开车转弯驶进一条新的柏油路 , 我急忙纠正他走错路了 , 路不是在村子东头吗?弟弟笑笑故意卖弄玄关 , 不一会他把车停下说:“你到家了 。 ”这时我晕头转向没有了方向感 , “这是在哪里?”弟弟说:“看看前面不就是你日思夜想的老屋吗?”我抬头真的看到老屋了 。
弟弟接着说:“你记忆中的路是在村子东头 , 现在你站的位置是西地 , 西地新开了一条公路通到二道井子西乌旗 。 ”我往远处一望一条公路通向北方 。
邻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躬身在扫门口 , 我走过去问候:“大叔还认识我吗?”他抬起浑浊的双眼端详我半天:“哎呀!你是爱民吧!多少年没有看到你了 , 自从你爸妈搬走你就没有回来过 。 ”这是我家西院邻居羊倌的大儿子 , 六十几岁竟然是如此地衰老 。
我家的老屋老叔在居住 , 院子的大门口老叔盖了两排猪舍 , 七月天气热 , 臭气熏天 , 蚊蝇乱飞 , 几十头肥猪在泥坑里打滚 , 老叔穿着水靴防水裤在清理猪圈 。 老婶花白的头发弯着腰在喂鸡 。 看到我回来了 , 老叔笑着说:“大小姐回来也不提前告诉一声 , 我把院子收拾收拾 , 你看这乱得没有落脚的地方 。 ”老叔平时总爱开玩笑 。
走到院子里看到半院子发霉的玉米 , 整个院子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气味 。 “老叔 , 你这些玉米怎么都发霉了?”老叔叹口气说:“这些玉米都怪我 , 冬天下雪 , 我用苫布盖好想着开春玉米干干在打 , 没有想到等开春我把苫布打开全发霉了连猪都不吃 , 我这一年是白忙乎了 。 ”老婶接着说:“这半院子发霉的玉米 , 你老叔急得好几宿睡不着觉在院子里来回走 , 我怕他着急不敢说啥 , 也是因为我住院治病耽误的 。 人老了可怎么好?我三天两头住院 , 家里什么都耽误了 。 ”我能想到老叔看到发霉的玉米心有多痛 , 一年辛苦的劳作就这样白费了 。
母亲|聂延力:老家记录
文章图片

老叔带着我在村子里走走 , 街道还是原来的土路 , 家家的院墙被岁月侵蚀的低矮破旧 , 街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 多数人家门上了锁 。 老叔说:“村里就剩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了 , 年轻人都搬到旗里陪读还有外出打工 , 村里我算是年轻的 。 外出打工的人把土地都租给外地人种土豆 , 这些外地人种土豆很奇怪 , 每隔七天喷一次药 , 问他们喷什么说是营养素 , 我担心这样下去地就毁了 。 你们到超市买土豆不要买个大皮薄的 , 外皮一蹭就掉都不安全的 。 ”从前热闹的乡村成了空巢乡村 , 只有一些孤独的老人守在家里度日 。 老叔的两个儿子一个在旗里开批发部 , 一个毕业留在深圳工作 。 老家已经变成一个老人乡村 , 这些老人年龄越来越大 , 孤独、寂寞将伴随终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