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聂延力:老家记录( 二 )


看着依然如旧的老家我心里很难受 , 这么多年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 忧心忡忡地问老叔:“老叔现在不是在建设新农村吗?”老叔说:“是在搞 , 我到乡里去问过 , 说咱们村子落下了 , 旗里领导来看过也测量过了 , 村里人就盼着把路修修 , 一下雨这路就不能走了 。 ” 这就是一个农民的期盼:把路修修 。
走到村头我童年的碾子仍在 , 顿时倍感亲切仿佛又看到童年我和母亲推碾子 。 小时候一到腊月碾房很忙 , 碾房就是四面墙框朝南开个门 , 冬天冷用玉米秸搭个棚 , 利用磨盘和石滚转动碾碎食物 , 古老的磨盘在我出生时就有 , 是村民生存的依赖 。 家家用一件物品占碾子 , 一件破衣服或驴套包子挨排放在磨盘上 , 人们自觉遵守先来后到 , 排到几点就几点自觉公平 , 这有点像现代人排队买东西 。
母亲在家里把黄米、大黄米、小米淘好控干 , 扛到碾道推碾子 。 套上我家的毛驴 , 把毛驴戴上夹板 , 捂上驴眼 , 驴顺着碾道一圈一圈地拉磨 。 腊月的碾房很冷 , 冻得我唏嘘不已 , 毛驴“啪嗒啪嗒”不停地绕圈走 , 碾子上的米被碾碎 , 母亲用箩筛面我用小笤帚不停地绕着碾道往上扫 , 面磨好了 , 我和母亲的手指也冻僵了 。
我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 这也是我童年记忆的见证 , 这台碾子经过风雨飘摇的岁月依然矗立村头 。
母亲|聂延力:老家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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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碾子
站在西地地头 , 我感慨我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 这么肥沃的一块地怎么会在中间开一条路 。 西地是我童年记忆的乐园 , 夏天远望一片苍翠 , 近看绿油油的 , 东面一条人工渠从地头流过 , 西面是一片郁郁葱葱高大的杨树林和山峦连在一起 。 夏天我爱在地里吃蔫莜 , 蹲在谷地里吃蔫莸吃的小嘴紫乎乎的 , 和母亲摘豆角一片片心形豆角叶子粘在胸前 , 地头紫色胡麻花开的耀眼 , 摘几朵插在耳边 。 冬天我在地里刨茬子 , 也就是玉米根 , 是很好的柴火 。
一条国道穿过 , 把一块上好的土地拦腰截断 , 也截断了我对西地的憧憬 , 心里有种沉重的失落感 。
老叔告诉我这是国家征用 , 一亩地补贴两万三千八百元 , 到55岁上社保 , 村里人心里很满足 。 种地时一条路拦在面前 , 村民又开始抱怨:这好好的一块地怎么糟践成这样 。
母亲|聂延力:老家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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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老家我的心很难受 , 就如弟弟所说回去有些多余 , 现实击碎幼时对家园的幻想 。 老家经历了三十年的变迁 , 昔日那人声鼎沸 , 鸡犬欢叫 , 炊烟缭绕 , 热腾腾的乡村气氛不见了 , 今日的老家静得毫无生气 , 显得空旷寂寥 , 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
后来叔叔给我打电话说村里修了水泥路 , 有了小广场可以跳广场舞 , 有时间回来看看 。 我期盼我的家乡越来越好 , 不再走泥泞的路 。
作者简介:聂延力 , 本名聂艳丽 , 蒙古族 ,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 出版散文集《骆驼脖子》 。
(本文为聂延力原创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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