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翠里&第一届胶东散文年选最佳作品奖系列—石爱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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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翠里&第一届胶东散文年选最佳作品奖系列—石爱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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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过环翠里
文|石爱云
每每开车途经通世路,路过依山而立的环翠里小区,远远地,便会把车速放慢下来,摇下或透过车窗,往小区方向瞄上几眼。每一回,温暖的情愫都会悠悠地在心里荡漾开来,如同见了久未谋面的亲人。车驶过很远了,心还缓缓落在后面。
与环翠里结缘,始于七年前。女儿在二中上学,为了便于接送她,想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寻套房子。最后选定朋友一处环翠里小区的房子,去女儿学校,到我们单位,都不算远。
环翠里小区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是当时的政府机关宿舍区。小区房子依山而建,借山势高低分布,错落有致,想必当年也是非常漂亮的了。
初次见它,印象不是太好。小区修建的年代有些久远,即便时常修缮,建筑外墙还是显得斑驳陈旧。一些无人居住的闲置房子,窗玻璃破碎得像似掉了牙般的不整齐。楼道走廊里,到处回旋散发着霉潮气息。当年的首批住户,都已六七十岁了,园子石凳上三三两两都是白了头的老人,很难见到活泼朝气的小孩子。连四周的绿植也是贴了年代标签,见的最多的是每条小路旁边的老冬青和栽在宽阔处的一种松树,形似塔状,可能叫作塔松吧,同时期的党政机关、学校、宾馆院里都是,很能唤起年代感。整个环翠里,空气里都是时间老去的味道。
朋友的那处房,我倒还算满意。房子是靠了山的,在四楼,顶楼,中间户。房子装修没有几年,暖黄色调,挺温馨的。一卧一厅朝阳,宽大的楼距,没个遮挡,阳光一早起来就铺满房间,唤醒一天的好心情。厨房面对着山,清晨,推开窗,散发着树木花草气息的空气和欢快婉转的鸟鸣,就会不约而至,围着我陪着我准备早餐。北边侧卧,是给女儿的,面东书桌上方有扇窗户,窗外,一棵白玉兰婷婷袅袅长及窗高,估摸也是几十年的树了。搬进那天,赶上花刚开,满树的花朵丰盈洁白,小姑娘肉嘟嘟粉嫩嫩的脸儿似的,在窗外摇曳着,往屋里张望着,着实让女儿欢喜了好几天。
真正让我爱上环翠里,还是这里的邻居们。
我们这栋楼,四层,每层三户。像我这样不喜欢探寻别人隐私,又不喜欢串门搭讪的人,要认识并完全熟悉十几户人家,并非易事。果然,住了三年,我也没有完全弄明白,哪个门儿里都住了谁。
最先认识的是同层东户的崔大爷夫妇。还没搬过去,收拾卫生那天,两个老人就过来打招呼。崔大爷年近七十,牟平人,住这里七八年了。老人身材矮小单薄,瘦长脸儿,整张脸是皱纹堆叠起来的,嘴角总是上扬着,时刻挂着笑,那些皱纹也就找到了来处。
修理物件,少了把钳子,便与崔大爷借用。“千万别客气,刚搬来,难免有些东西不凑手,尽管过来拿。邻里邻居的,什么事要帮忙的,就说一声。”大爷和善的眼睛弯成了一对儿温暖的月牙儿。
老小区没有物业,楼梯要住户自己打扫,我就专门备了一把扫楼梯的笤帚,可是这把笤帚生生三年没有派上用场。
让我纳闷的是,楼道里好像住进了田螺姑娘,从一层到四层,从扶手到楼梯,一年到头纤尘不染。水泥楼梯虽然老旧,却因打扫洗擦得干净,竟露出些许光亮。
终于一次五点早起坐火车,谜底才算解开了。天蒙蒙亮,走到二楼,昏暗的楼道里,佝偻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低头扫楼梯。走近,是隔壁崔大爷。
“大爷,起这么早?楼梯一直是您在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