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生!「小说」茅永辉|七宝托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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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茅永辉 编辑|燕子 图片|网络
一
天已大亮,村庄还是一片宁静,少了往日里那些该有的响动。只有窗外这棵高大的梧桐树上,传出些鸟儿时断时续的奇怪叫声。
七宝昏昏然中似乎感觉浑身轻松了起来,简直有点飘飘摇摇、忽忽悠悠的滋味,还居然有力气让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众亲人一下聚拢上来:“爹爹——”、“爷爷——”、“姥爷——”,满屋子的呼唤声。
已经多个时日了,七宝一直在那种莫名的痛苦中度过,犹如一片漂泊于汹涌海面上的树叶,沉与不沉并无差别,反正全被大山一样的巨浪压迫着、碾转着,受不了、熬不过,但又动不得、喊不出,只觉得仅可以呼气而不能够吸气。耳边不时响起子女晚辈的轻轻叫声,亲切又心酸,温馨又悲凉。七宝听得真真切切,有时候甚至能清晰分辨出每一个儿子、女儿、孙子、外孙的声音,可就是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这一刻,众亲人的呼唤声猛然一下变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般,但这响动却又仿佛渐渐远去似的。七宝呢?怎么觉得有如此这般的神奇力量,将自己推出巨浪,冒出海面,这一口新鲜空气吸得,那叫个舒服、那叫个酣畅。七宝想,常常挂在嘴边的金蝉脱壳、银蛇蜕皮,难道也是这种翻江倒海的经历吗?
七宝继而又很有点纳闷了,自己睡得好好的,大家为什么这样的哭着喊着?大家分明哭着喊着,为什么连一点声音也听不到?自己原来一直就睡在里屋的床上,大家为什么要七手八脚抬去堂屋?而且,明明知道自己在睡着,又为何掀去了再不给盖上被子?更奇怪的是,大家抬着捧着的显然是自己的身体,但又明显感应到还存在另一个自己,时而在房梁,时而在门楣,乃至吊灯的架子上,自己也能安坐其间。再向屋外望去,七宝只能看到既像白茫茫,又如黑漆漆的一片混沌。
七宝正思着想着,被一个泪流满面跌撞进来的老者打断了。这不是六生兄弟吗?
“六生兄弟,你又是怎么了?”七宝用力在喊,同样没一点声响。只见六生弟不顾左右,直接扑向了睡着的自己。七宝这一下才突然反醒过来:自己是死了!是升天了!平日里,七宝时常和六生兄弟讲到:“咱老弟兄俩,谁也不许在对方面前落泪,除非到了阴阳两隔的那一刻。”
飘悠着的七宝一惊,自己这样,难道就是“轻如鸿毛”吗?不是,肯定不是。对小小老百姓而言,是没有资格来拿“泰山”和“鸿毛”作比的,最实在的说法应该是,人固有一死,或晚于白天,或早于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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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六生兄弟摇晃着七宝哥,哭喊了好一阵。众多晚辈起劲劝着:“六叔,您老也这么大年纪,当心好自己要紧。”
老人停下哭喊,不断努动着干瘪的双唇,颤抖的胡须挂满了湿漉,叮嘱道:“去给盛来温水,拿来新的毛巾,我要给七哥好好擦洗擦洗。”这也是老弟兄俩早前的约定。
这时的七宝已完全知道,躺在堂屋里的那个“自己”,不过是一具肉身躯壳,满屋子上下左右随处飘荡着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灵魂,尽管身边的其他所有人感知不到,但丝毫影响不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七宝与六生两家,几辈子都是同村的知交。到了父亲那一辈,又一起结伴上了几年私塾,倒不是家里供得起,而是遇上了邻村一个受人敬重的乡贤。周边几个村的孩子,只要愿意念书识字,这位乡贤都是不收分文来教授。七宝爹娘共生了七个孩子,养活养大了六个,七宝最小,仍起名为“七宝”。六生脚尖踩着七宝的脚跟出生,仅小了几天。六生他生下来时六斤重,本想和不少男孩一样起名“六斤”的,但七宝爹不同意,还把六生爹数落了一顿:“亏你还识几个字,好意思给娃叫这么个名字。”两个爹爹一合计,便有了“六生”,不算雅到顶,至少不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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