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年|我与吴敬琏老师交往的几个片段

许小年|我与吴敬琏老师交往的几个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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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欧经济学教授聚会 , 2014年5月14日 。 左起:许斌、许小年、吴敬琏、朱天、蔡江南、胡光宙 。作者/供图
许斌/文
我称呼吴敬琏为“吴老师”而不是“吴老” , 有两个理由 。 首先 , 在我眼里 , 吴老师一点都不老 , 永远是精神矍铄、思维敏捷 , 超过我们所有人 , 毫无老相 。 其次 , 我是吴老师的晚辈 , 而且根据我的计算 , 我只晚了一辈 , 所以我还是将“吴老”这个称呼留给我的后辈吧 。 当然这是玩笑话 , 无论长幼 , 大家都尊称吴敬琏教授为吴老 , 我采用吴老师这个称呼是有私心的 , 我想和大家不一样 , 想要表示我和吴老师的关系更亲近些哈 。
我比吴老师小35岁 。 我俩都曾在复旦大学学习经济学 , 尽管毕业时间相距了32年 。 吴老师是中欧的奠基人之一 , 早在1987年筹备中欧管理中心CEMI(成立于1989年 , 是中欧国际工商学院CEIBS的前身)时就担任学术委员会委员 , 而且是唯一的中方委员 。 而我是在2004年加入中欧的 , 比吴老师晚了整整17年 。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 我都是吴老师的晚辈 , 而且是“血缘关系”很近的晚辈 。 我还计算出我只比吴老师晚一辈 , 计算过程在未公开发表的附件(unpublishedappendix) , 需要者可向我索取(不要太当真喔) 。
从我加入中欧成为吴老师的同事算起 , 也已有17个年头了 。 1月24日是吴老师的生日 , 下面我抽取我与吴老师交往中的几个片段略作介绍 , 作为献给我敬爱的吴敬琏老师92寿辰的贺礼 。
片段1:偷师学艺
我第一次到中欧访问是在2003年的秋天 。 那年年初在华盛顿特区召开的美国经济年会上 , 我偶遇张维炯老师 , 他得知我将休学术假 , 就盛情邀请我访问中欧 。 于是我在那年9月踏进了美丽的中欧校园 , 为MBA开了一门选修课 , 教了2002级和2003级两个班 。 在结束了中欧的半年访问后 , 我去了弗吉尼亚大学达顿商学院访问了半年 。 我在2004年9月加入了中欧 , 成为中欧当时为数不多的全职教授之一 。 2004年是中欧教授招聘的丰收年 , 收获了“中欧三许”(许小年、许定波和我)、丁远、张逸民等生力军 。
吴敬琏是中欧最受尊敬的老师 。 那时中欧红枫路校门口的收发室有许多报刊杂志供教授和员工取阅 。 我珍藏了2004年11月18日的《外滩画报》 , 封面报道便是关于中欧的十年故事 。 这期画报用了两个整版刊发了对吴敬琏的采访 , 标题为“吴敬琏:我中欧积极分子” 。 这篇采访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位于上海浦东金桥开发区红枫路 , 1999年 , 校区落成后 , 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在中欧上课时就住在400多米远的盈标酒店 。 这400米路 , 75岁的吴敬琏已经走了5年了 。
当年访问中欧的教授们大多住在盈标酒店 , 这段400米的路 , 丁远、定波和我都曾走过 , 但我们肯定没有吴老师走的次数多 。 在那次采访中 , 吴敬琏提到了他在中欧开设中国经济这门课的“初心”:
包括一些国有企业领导 , 还有政府局长这一级的干部 , 他们对中国经济体制也没有完全弄清楚 , 所以我向校方建议 , 开设“中国经济”这门课 。 校方就说 , 那就是你了 , 你正合适 。
2003年在中欧访问时 , 我给MBA上的是英文的“国际金融”选修课 , 课评还不错(4.5左右 , 5分满分) , 但我在教EMBA课程时却遭遇了滑铁卢 , 我自以为傲的“学术范”风格不受欢迎 。 当时我很苦恼 。 我一贯认为讲课也好 , 论坛发言也罢 , 都必须遵守“学术纪律性” 。 但我也意识到 , 如果讲课内容不接地气 , 那么效果会很差 。 在中欧课堂上怎么教经济学呢?我想到了吴敬琏和许小年这两位中欧的教学大师 , 为什么他们的经济学课程这么受中欧学生的欢迎呢?于是我开始“偷师” , 悄悄地琢磨他们的教学方法 。 我发现吴老师和小年都能非常好地将学术内容与现实世界联结起来 。 这种联结不是肤浅地在课程中加几个案例 , 而是需要提炼出学术精华并以此启迪学员们对现实问题展开深层次的思考 。 我将这种风格称为“思想范” 。 要想在中欧将经济学课程讲得引人入胜 , 必须是“思想范” 。 而要有“思想范” , 就必须既要有思想 , 又要善于传递思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