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夜半钟声到客船”这句诗,到底有何问题,为何欧阳修认为有语病( 二 )
而且道士是可以穿明黄色的道袍,戴高高的发冠的。但事实上,唐朝在佛教也非常兴盛。甚至有一种说法:李唐就是为了对抗佛教,才故意抬高了道教的地位。
前两年,有一部演哪吒的电影走红的时候,有人对哪吒的父亲李靖是“托塔李天王”而感到奇怪。后来,我去查了一下哪吒神话的源头,才发现:
李靖本来是李世民手下的一个大将,但是唐朝的军队信佛,民间佛教信仰普及,于是唐军故意把这个李靖称为“毗沙门天王降世”,而这个“毗沙门天王”就是托塔天王。
唐军为什么要这样宣传呢?那就是因为当时的军人们都很崇佛,所以军队的上层利用了他们的这种信仰。
佛教传到中国后,佛寺就一直用敲钟的方式来做佛家的功课。古代的钟,除了是一种基本的乐器,也是皇家使用的“礼器”。“景阳钟”、“登闻鼓”,就是和国家律法挂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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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寺用钟鼓来召集僧众坐禅、进行法事活动。在唐代佛教最鼎盛的时期,寺院的僧人数量往往超标。由于他们脱产念经,不必务农、经商,也不用早起。
寺庙安排他们分批做晚课,一直持续到半夜也是有可能的。后来唐朝崇佛过了头,还引得韩愈写了一篇《谏佛骨表》,陈述佛教兴盛带来的弊端。
可惜皇帝不肯听他的话,倒把他贬了官。终于到了后来,唐王朝都快要完蛋了,这些人还在崇佛,于是唐武宗就来了个“灭佛”。
然后佛教受到了严重打击,大批寺院被拆毁,僧尼都还俗了。剩下来的出家人,就不会这样高调了。所以欧阳修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人会半夜敲钟。
张继敢写“夜半钟声”,显然是因为他听到过。而且还有一个可能,“夜半”这里不是指具体的时间。中国人写文章、说话,比较“模糊”,这一点以前胡适写《差不多先生》时就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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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都只说一个大概,做菜放盐是“少许”,事情快办好了是“七七八八”,差而言之反正就是不那么严谨。
半夜是子时,但是张继说的是“夜半”,所以也有可能是“亥时(21—23点)”或者是“卯时(5—7点)”。只要天没有亮,他都有可能算成是“夜半”。
有人根据寺庙中“晨钟暮鼓”的习俗来判断,认为张继诗中所说的“夜半”应该是指“卯时(5—7点)”。
结语
欧阳修抠“夜半”的字眼儿,被陆游等人回怼了。
后来明代的文学家胡应麟又在《诗薮》里面继续批评他说:“‘夜半钟声到客船’谈者纷纷,皆为昔人愚弄。诗流借景立言,唯在声律之调,兴象之合。彼岂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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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说:大家全都被古人给耍了!写诗讲究的是借景抒情,只要声律和美,意象合适就对了。谁有空去管那钟敲没有敲,是几点敲的呢?
艺术的真实和生活的真实,不能划等号。太过较真,就没有办法欣赏到诗歌的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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