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袭人受伤吐血,为何“争荣夸耀之心灰了一半”?她意识到了什么?

先纠正一下,“灰了一半”的是小红,被秋纹碧痕骂了之后“心内早灰了一半”。灰的这一半是对宝玉的觊觎,还留了一半,是给贾芸的。东边不亮西边亮,所以叫“灰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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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次写灰心,是黛玉。本来是下定决心与宝玉决裂的,但是听了宝玉几句发自肺腑的话,“心内不觉灰了大半”。不是对宝玉灰心,而是生的气消了一大半。还剩下一小半,是等着宝玉继续说好话哄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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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袭人,被宝玉误踢了一脚,当然是很伤面子的。如果换作晴雯,恐怕要和黛玉一样,“不知又闹到怎么样,哭的自私样呢”。但是袭人有唾面自干的雅量,所以她反倒安慰起宝玉来:“没有踢着,还不换衣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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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袭人灰心的,不是宝玉踢她这一脚,因为她“料着宝玉未必是安心踢他”,而是晚间“见自己吐的鲜血在地”,想到人们说的“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纵然命长,终是废人了”,于是“素日想着后来争荣夸耀之心尽皆灰了”——是“尽皆灰了”,不是“灰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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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的最高理想,绝对不是王夫人、王熙凤那样的正室原配,甚至不是邢夫人、尤氏这样的填房续弦。她还没有那样自不量力,以为能做到国公府贵少爷的妻室。袭人是很脚踏实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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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的最高理想,不过是像赵姨娘那样。别以为被王熙凤训斥、被探春顶撞、连小小的芳官也敢打架的赵姨娘没什么了不起。以袭人地位,想爬到赵姨娘的高度,也很不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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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宝玉踢伤是在第三十一回。在此之前很久,她就与宝玉有过云雨情,“自此宝玉视袭人更与别个不同”。后来也闹过矛盾,起过纠纷,但都是以宝玉赔情下气、甚至折簪为誓来挽回的。不管宝玉是不是真的按袭人的话来做,从感情上来看,宝玉对袭人的依恋是非常稳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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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宝玉“屋里人”人选的决定权,在贾母、贾政、王夫人手里,但是宝玉的态度也很重要。因为父母祖母都是希望宝玉好,希望他的身边人对他有正面影响,而不是像慈禧一样,特意选个丑陋的媳妇,给儿子(侄子)添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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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得到了宝玉的依恋,袭人在迈向“屋里人”的道路上,至少算是有了良好的开端。但是,她的“争荣夸耀之心”,显然不以此为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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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有过两个屋里人,在贾珠死后被李纨打发了。贾琏婚前也有过两个屋里人,被王熙凤“寻出不是来”打发出去了。香菱无辜受到夏金桂的折磨,薛姨妈反而要叫人牙子来卖香菱。虽然被宝钗阻止,但是从此后服侍宝钗,又恢复到丫鬟地位。并且一般丫鬟到年纪要“放出去”结婚的,香菱作为薛蟠的下堂妾,谁还敢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