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红萝卜@大作家莫言和半文盲妻子:写信靠画图,白首不相离



透明的红萝卜@大作家莫言和半文盲妻子:写信靠画图,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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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身穿两兜军服的战士莫言收到老家寄来的一封信。拆开一看,纸上画着一幅图。画面上,一个胖胖的汉子,穿着厚厚的袄子,正大口啃着白面馒头。画纸右下角,写着一个小小的“兰”字。
也许别人看了不知所云,但莫言读罢却会心一笑,一股暖意在胸间浸漫。他知道,这张用画写的书信,蕴含着女友杜勤兰对他的牵挂和嘱咐。她是说,你在外面要吃饱穿暖,把自己养得胖胖的、壮壮的。
【 透明的红萝卜@大作家莫言和半文盲妻子:写信靠画图,白首不相离】莫言的回信也是一幅画。他画的是,一男一女坐在炕上吃饺子,窗外正鸣放鞭炮。
远在山东高密老家的杜勤兰收到回信后,不禁喜泪纵横。她明白,他说的是,春节回家过年,吃你包的饺子。
自莫言胸挂大红花光荣参军,时间已过去近两年。他没时间回家探亲,也很少给她写信。杜勤兰真有些怀疑:这个当初羞于对自己表白的小伙,会不会已经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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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和杜勤兰是县棉花厂的工友。
成为棉花厂合同工之初,莫言既喜又憾。喜的是终于跳出了农门,遗憾的是这个身份转变来得晚了一点。如果早两年当上工人,自己不就能娶上村中石匠的闺女了吗?
石匠的女儿一度是莫言理想的娶妻对象。她人长得漂亮,身材高大健硕,务弄庄稼是一把好手。可是家里穷得叮当响的莫言,自知攀不上这棵高枝。还没等他有勇气托人说媒,石匠家的女儿便已成了人妻。1973年当上工人时,莫言已年届18,他及时修正了自己的娶妻梦想:争取找个和石匠女儿一样勤劳淳朴的姑娘。
工友杜勤兰正符合他对婚恋的美好想象。这女子虽不甚漂亮,但朴实利落,很能吃苦,将来必是贤妻良母。莫言从看到杜勤兰的第一眼开始,就对她充满了好感。在一起同事3年,莫言平常虽然有意无意接近杜勤兰,但穷人家孩子与生俱来的自卑,使他一直压抑着内心那份情感。
直至将应征入伍通知书拿到手里,莫言才觉得,自己终于有资格向杜勤兰表白心意了。
那是个雪过天晴的冬日,莫言找到杜勤兰,说自己就要去当兵了,想跟她说说话告个别。杜勤兰欣然应允,两人来到厂外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莫言心里没有半点浪漫,他只是想,这一去或许两三年,不赶早向杜勤兰表明心迹,等回来时她没准又成第二个石匠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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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长一段路,莫言结结巴巴,绕来绕去,关键的一句话总也说不出口。
连杜勤兰都有点急了,故意激他说:“要没别的事咱就回吧,真太冷了!”
莫言深深吸了一口北风,这才嗫嚅着说:“杜勤兰,你知道不?我一直喜欢你!”
杜勤兰的脸颊蓦地腾起一片红霞,在雪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媚。她侧过脸去,轻声说道:“那你赶紧托媒人上俺家提亲啊。”
莫言没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得来竟然全不费功夫。
初到部队时,莫言给父母和杜勤兰写信报了平安。再后来,由于训练生活紧张,加上考虑到杜勤兰只上过两年小学,少数能认得的字也早已“还”给了老师,因此很少再专门给她写信,只偶尔在家信里托父母捎去对她的问候。
忙中日月短,莫言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但对杜勤兰来说,却是度日如年。她无日不在思念着身在军营的心上人,但苦于自己写不成信,只好日复一日备受相思煎熬。有天她突然开了窍,不会写,可以画啊?于是,就有了本文开头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