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阳|寻找消失的年味,我打“飞的”去浏阳,只为看烟花( 二 )


“我们这儿农耕用地不多 , 每户五、六口人只能分得一亩地 。 一年到头 , 如果靠农作物就赚不了太多钱 , 做烟花不一样 , 好一点的一年能挣10万(元) 。 ”王子维说 , 烟花产品50%-60%的净利润率让身边发达的人不少 , 大瑶镇当时的房价快赶上了浏阳市 。
这样的“盛况”一直持续至千禧年后 。 王子维记忆中的大瑶也仅仅是浏阳花炮产业阶段性的缩影 。 直至2014年 , 烟花逐渐被各个城市禁止燃放 。
“现在的烟花是夕阳产业了 。 ”如今大瑶镇的街道 , 早已没有了刺鼻的“火药味” , 王子维轻叹:“城市烟花禁令越来越紧 , 小作坊全面取缔 , 浏阳如今存留下来的都是规范的大厂 , 产值百万、千万 , 甚至更高 。 ”
如今 , 镇里的年轻人宁愿外出打工 , 也极少有人愿意留在镇里干烟花 。
王子维的姐姐是少数还在做烟花的年轻人 , 尽管工作技术含量不高 , 每个月也只拿3、4千块的工资 , 但她仍然愿意留在家乡 。 从去年起 , 王子维开始帮姐姐销售一些烟花产品 , 但即使临近年关 , 这个月也就卖了“万把块的货” , “十年前 , 有人一天就能卖这个数 。 ”
让王子维进一步感受到产业向衰的 , 除了销售的疲软 , 还有当地工厂的状态 。 “看出货量就知道了 , 工厂以前是全年生产 , 现在上半年几乎不生产 , 然后放3个月高温假 , 有时候4个月 , 从10月份才开始生产 。 ”
烟花行业垂垂老矣?
在烟花炮竹行业摸爬滚打十余年 , 黄文武看当地烟花产业的角度 , 要比王子维复杂一些 , 记忆中 , 这个产业经历了很多起起伏伏 , 也是他人生不同阶段的写照 。
上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 , 是浏阳烟花行业第一个顶盛时期 。 从1991年至2005年 , 浏阳连续7次举办国际花炮节 。 高峰时 , 全市注册登记的花炮企业就高达866家 , 大型花炮集团诞生 , 直接或间接从事花炮行业的人员30余万人 , 生产14大类4000多个品种的产品 。
“2004年前后是一个转折点” , 那一年 , 南京市正讨论解禁烟花爆竹限时限地燃放政策 , 这是从烟花禁燃政策实施10年以来的第一次松动 。
这让黄文武想起了家乡产业 , 也看到了机会 。 原本在南京当兵的他放弃了留在部队的机会 , 毅然回乡 , 一头扎进了花炮制造行业 。 “留队的条件是除了每个月的工资 , 一年另有1万块元 , 十年10万元 。 但回来做烟花肯定更挣钱啊 。 ”
黄文武的决定遭到了家里人的反对 。 好不容易能有机会走出去 , 却要回来做烟花?父亲当即就不同意 , 黄文武和父亲的拉锯战长达两年 。 这两年 , 黄文武去厂子里学习烟花制作工艺、了解制作流程 , 报喜不报忧 。
黄文武确实赶上了好时候 。 2005年 , 浏阳市全年销售花炮达2950万箱 , 实现销售额37.52亿元 , 创税6亿元 , 占全市财政收入的半壁江山 。 与此同时 , 浏阳花炮还外销至150多个国家 , 全市花炮总产值、出口额分别占全国的40%和60%以上 。
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 , 全国的烟花爆竹生意迎来小高潮 。 黄文武从父亲手里接过的烟花厂 , 产值和销售都连年翻番 。
早上六点前起床 , 一直忙到晚上10点 , 是他在2008年的工作常态 。 当年给自己定下的四年超10万块的目标也在2008年超额完成了任务 。 据他回忆 , 也正是在那前后 , 浏阳形成了十大规模更大的花炮集团 。
但是 , 随着2013年全国新一轮烟花爆竹禁燃禁放政策的出台 , 浏阳的烟花产业又面临了新挑战 。 “从13年开始 , 全国又慢慢开始禁放 , 这一轮的禁放政策更为严格 。 再加上城镇化建设的推进 , 全国参与禁燃城市的比例也越来越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