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虎年说“虎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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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于永军
壬寅年是虎年。虎者，“虎”也。国人对“虎”字很是偏爱。小孩子取名，喜欢叫“虎子”“虎娃”；娃娃长得壮实，喜欢说“虎头虎脑”；当兵的，喜欢被称为“虎兵”；带部队的，喜欢被称为“虎狼之师”；当了将军，喜欢被称为“虎将”，谓之有“虎威”；用“虎步”说矫健威武，用“虎帐谈兵”说商议军事；朝廷为官称臣，《诗·鲁颂·泮水》中有“矫矫虎臣”，《汉书·叙传下》中有“虎臣之俊”，韩愈的《奉酬振武胡十二丈大夫》中有“半岁迁腾作虎臣”。就连至高无上的皇帝，也喜欢用“龙行虎步”形容帝王仪态。
至于喻事，“虎”字使用更是广泛，如“如虎添翼”“猛虎插翅”，形容强者又添有利条件；“盘龙卧虎”“藏龙卧虎”，形容隐藏不露的人才；“猛虎下山”“虎虎生风”“饿虎扑食”，形容进攻气势。还有什么“虎跑”“虎威”“虎扑”“虎跃”“虎咽”“虎啸”，云云。
【虎贲#虎年说“虎胆”】虽说仅仅是一个称谓，因为沾上了“虎”字，便仿佛王气、生气、气势顿生。故而，无论誉人还是喻事，“虎”字都有着“皆大欢喜”的正能量。
先说驮载于“虎”上的王气。唐人储光羲的《猛虎词》把虎的王者之气说得气贯长虹：“太室为我宅，孟门为我邻。百兽为我膳，五龙为我宾。”形象地道出了“虎乃百兽之王”的显赫。韩愈的《猛虎行》以“群行深谷间，百兽望风低。身食黄熊父，子食赤豹麛。择肉于熊罴，肯视兔与狸”的佳句，描绘出虎的王者威武与倨傲。元末明初画家汪广洋在《画虎》中云：“虎为百兽尊，罔敢触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把虎的一腔柔情写得文采飞扬，与鲁迅的“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佳句相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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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虎”字透出的生气。且不言“虎虎”词意本身，单说其借喻、隐喻，“虎”大多用于表现气势和气场。李白在《永王东巡歌十一首》诗中，用“战舰森森罗虎士，征帆一一引龙驹”说大唐将士的英雄气派；杜甫的《蕃剑》，用“虎气必腾踔，龙身宁久藏”说英雄人物身上透出的气场；唐代诗人李咸用在《猛虎行》中指看：“猛虎不怯敌，烈士无虚言。”清人龚自珍在《己亥杂诗》中指认：“太行一脉走蝹蜿，莽莽畿西虎气蹲。”这些均生动地刻画了不畏强敌、敢于搏斗的战士形象。
至于用“虎贲”称精锐武士，西周以降便开始通用。如《孟子·尽心下》中有“武王之伐殷也，革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国语·鲁语下》中有“天子有虎贲，习武训也”，《周礼·夏官》中有虎贲氏，汉代有虎贲中郎将、虎贲郎，一直沿用到唐朝废止。历朝各代，凡军中骁楚者，无不被冠以“虎贲”二字。西汉《集解》援引孔子十一代孙孔安国的解析：“虎贲，勇士称也。若虎贲兽，言其猛也。”从此，虎贲军成了精锐军队的代名词。
不过，最令人赞赏的乃是“虎胆”，它是一种内在的力量、一种不惧强敌的勇敢。尽管迄今并未见专门词条，但从唐代张鷟《朝野佥载·卷六》中的那个“老贼吃虎胆来，敢偷我物”管窥，“虎胆”大都用来形容胆量很大。因而，它便常与英雄联系在一起。网络搜索带“虎胆”的影视片，可见一大堆，如《英雄虎胆》《虎胆龙威》《虎胆雄心》《虎胆奇侠》《虎胆神鹰》，还有《虎胆悍将》《虎胆义魄》《虎胆勇士》《虎胆雷霆》等等，说的都是“虎胆”配“英雄”的故事。倘若换上另一种生肖称谓，如“鼠胆”“兔胆”“狗胆”什么的，立马与“英雄”形象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