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人不是没钓到过大鱼,只是跑掉的永远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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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人不是没钓到过大鱼,只是跑掉的永远是最大的……

我从小就对鱼 , 尤其对大鱼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 追溯起来 , 我最早的记忆就是一条大鱼 。
那是1972年 , 我四周岁那年的春节 , 爷爷起早买回一条大鱼 , 我清晰地记得那条鱼的模样 , 但当时并不认识它的品种 , 后来我才确定 , 那是一条胖头鱼 , 一条比四岁的我还高的大鱼 。

看着那条冻得硬邦邦的大鱼 , 我打心底喜欢 。
在我的要求下 , 大鱼以头朝下的姿势被爷爷吊在厨房里 , 我整个上午就蹲在它跟前静静地端详它 , 还不时抱抱它 , 和它比一比身高 , 直到大鱼慢慢开化 , 爷爷把它放进仓房里重新冻上 , 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
从那天起 , 我每天都要去冰冷的仓房中看那条鱼 , 如果没人叫我 , 我能围着它守上一天 。
后来 , 那条鱼被吃掉了 , 没人吃的鱼鳔被我保留下来 。
那是一个1尺半长 , 比香瓜还粗的鱼鳔 。 我把它挂在房子外面的高处 , 向所有我认识的——不论是大人还是小朋友显摆:“看 , 我有个大鱼鳔 , 比你家的鱼还大!”
一个月后 , 鱼鳔风干、腐败了 , 被我埋在菜园子里 , 关于那条大鱼的所有痕迹由此彻底消失 。

男孩的大鱼梦
后来 ,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 我每晚睡前都要在被窝里缠着爷爷 , 一遍又一遍地问:那条鱼有多重多高(长)、有没有一百岁、很多年过后能不能成精……
尽管爷爷给我的答案我早已知晓 , 可我依然一次又一次地认真询问 , 反复听着重复的答案也不失望 。 直到有一天 , 爷爷给我讲了另一个故事 。
爷爷年轻的时候卖粮食 , 赶上冬天辽河封冻时 , 冰面就成了过河的捷径 , 卖掉粮食后的空载车也都走辽河 。
为了防滑 , 有人用高粱秆、玉米秆在冰面上铺出一条路来 。
一年开春的时候 , 一个车把式想赶着马车继续走这里 , 可是到了河边 , 他犹豫了 , 毕竟已经开春了 , 河边的积雪已经化出一些个小水洼 , 冰层的承重能力令人担忧 。
正在举棋不定的时候 , 他远远看到那条由高粱秆铺就的“临时马路”剧烈抖动起来 , 随后轰隆一声巨响 , 数捆高粱秆连带着大块儿的浮冰一齐飞上半空 , 冰面上顿时出现一个方圆数丈的窟窿 , 紧接着一条硕大无比的黑色脊背一闪而逝 。
当冰块、高粱秆下落的时候 , 冰面开始陆续炸裂 , 发出声声巨响 。 开江了 。
那车把式看得目瞪口呆 , 惊悸之余他马上回过味来:这是“鱼王”在给他示警 , 冰面已经不能再有车辆通过了!如果没有这条鱼王 , 他很可能葬身河中 。

大家伙出水在即
接着 , 爷爷又讲了些什么 , 我记不住了 。
凭着我的一贯思维 , 我应该探究一下这条鱼是不是有汽车那么长 , 是不是已经活了一千年才对 。
但是 , 当时我想到的却不是这些 。
儿时的我的词汇储备还极为匮乏 , 我无法充分表达对这条善良的“鱼王”的感想 , 于是只说:“这个鱼王……真太好了 。 ”
现在看来 , 这完全就是民间故事 , 但当时我笃信那是真的 。
在那年夏天 , 我开始钓鱼了 , 同时正式踏上了我的寻钓大鱼之路 。
在16岁之前 , 我是没钓过大鱼的 , 我的垂钓轨迹仅限于老家附近的那几个小水库 。
我记得读小学的时候 , 我钓到过三四两重的鲫鱼和半斤左右的小鲤鱼 , 读初中的时候钓到过1斤多重的小鲤鱼 , 这在当年可是我的纪录鱼 , 至今我仍清晰地记得它上钩时爆发出的巨大拉力 , 回想起来依然激动不已 。

早年的底钩
18岁之后 , 我第一次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水库 , 尽管属于小型水库 , 但也足够颠覆我对水库的认知 , 原来老家的那几座小水库只能算作水泡子 。 这里面真的有我理想中的大鱼 。
再后来 , 我玩得倒是挺疯 , 可是心心念念的大鱼却并未出现 , 倒是在工作后认识了几个钓鱼人 , 从他们嘴里又听到一些关于大鱼的故事 , 这些故事不是民间传说 , 它们都是真正发生过的 。

十一年前 , 我夜间钓获的大物
工作后 , 我听老钓友常提起一个叫莲花泡的大水库 , 仿佛天堂一样的存在 。
我问过老师傅 , 那个水库有多大 , 和我们常去的水库相比哪个大、大多少 , 得到的回答是 , 那个水库随便一个湾汊子都比我说的那些水库大!
据说莲花泡距离我们这里只有不到100公里 , 但是在那个自行车尚未普及的年代 , 这个距离足以成为我无法逾越的鸿沟 。
那里鱼多 , 大鱼更多 , 多到任何钓鱼人都不会失望的程度 。
一位去过一次的师傅讲 , 他带了10副底钩 , 即过去钓鱼人口中的“甩坨” , 每副底钩的主线线径都是0.8毫米的 , 绑钩线的线径是0.6毫米的 。
到水库后 ,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 , 他才找到一处看起来不错的钓位 。
他每隔七八米甩进去一副底钩 , 把主线绷直 , 固定在小竹棍上 , 竹棍上安一个小铃铛 。
因为早听说这里的鱼大 , 压线板用的石头他也挑大的搬 。
当他下第六副底钩时 , 远处的铃铛轻轻地响了一声 , 他扭头看时 , 又无声无息了 。
他觉得不放心 , 去点带着铃铛的小竹棍的数量 , 结果发现等距离排列的小竹棍当中明显少了一根 。
他忙扔下手里的活计 , 几步就跑了过去 , 那根固定着主线的小竹棍已齐根折断 , 主线平趴在地上 , 绷得紧紧的 。
他二话没说 , 一哈腰就把主线抄起来了 , 起身就势用力往怀里一带 。
就这么一下 , 他手上立时火辣辣地疼 , 水下之物却纹丝未动 , 鱼线已被拉到极限 。
接下来 , 鱼开始要线 , 力大无比 , 他无力招架 , 本能地一撒手 , 那根鱼线“咻”的一声高速弹向地面 。 当他再次抓起鱼线的时候 , 手感轻飘无物 , 把钓组拽上来一看 , 鱼钩没了 。
重新拴钓组的时候 , 他双手颤抖 , 几近不听使唤 。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 一边处理着线结 , 一边下意识地看其余几根小竹棍 , 这一看不得了 , 其中一根正缓慢地向水面倒去 , 中间略微停顿了一下 , 然后继续向下弯 。
师傅“妈呀”一嗓子 , 刚要起身就听见“咔哒”一声脆响 , 小竹棍齐根折断 。
他赶过去一瞧 , 情况和刚才一样 , 主线趴在地上 , 绷得紧紧的 。
师傅不顾手伤 , 弯腰捞起鱼线就跟大鱼拔河 。
这次鱼线没断 , 双方暂时僵持住了 , 但他能感觉到 , 这条鱼正向右游动 , 不久又变向向左 。
师傅手伤负痛再也挺不住了 , 无奈之下撒了手 , 鱼线又“咻”的一声弹向地面 , 大石下压着的缠线板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拽了出来 , 子弹一样射进水里 , 一会儿漂浮 , 一会沉没儿 , 最终消失水下 。
他说 , 压缠线板的那块大石头有七八十斤重 。
第三条鱼是唯一一条被他拖上岸的大鲤鱼 , 估计十二三斤的样子 。

潜于水面之下晒太阳的大物 , 它们很诱人 , 但几乎不开口吃食
一天后 , 他带着遗憾踏上归程 。 算下来 , 这两天大鱼总共咬钩不下十次 , 拽走两副主线 , 损失鱼钩十几枚 。
这样的鱼情可怎么钓?放在现在 , 一根海竿就能轻松解决 , 可是在那个连竹竿都要自制的年代却是无解的 。
还是那座水库 , 另一个人也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
一年立秋之后 , 他和哥儿们开车去那儿钓鱼 , 中午到达水库 , 钓了一下午加一整夜也没什么像样的收获 , 唯独傍晚的时候 , 他哥儿们遇到一口 , 中鱼后 , 粗竹竿子被撅得咔咔直响 , 愣是抬不起来 , 鱼线带着尖锐的嘶鸣以一往无前的势头向水面猛冲 , 浮标露出来后 , 水面惊现大磨盘一样的漩涡 , 随后“怦”的一下 , 线径0.6毫米的鱼线就断了 。
第二天天亮 , 水面蒸腾着雾气 。 二人这一夜冻坏了 , 随着太阳升起 , 他们爬上高处 , 背对着石崖晒太阳取暖 。
没过多久 , 水面的雾气散去 , 能见度恢复了 。 二人放眼望去 , 随后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 那眼神分明就是——“你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他们看到水面下隐约显现的硕大黑影——不是一个 , 也不是两个 , 而是一群头朝着一个方向 , 像潜艇一样潜于水面之下安静地晒着太阳的超级大鱼 , 目视可见的鱼身长度可达1.2~1.5米 。
奇观持续了半小时 , 9点钟后开始有了稀稀拉拉的鱼口 , 他们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
因为中鱼的结果不是断线就折钩 , 以至于两个人都怯手不敢提竿子 , 可有时大鱼会直接拽竿子 , 逼得你不得不提 ,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中午 。
后来他们又去过一次那座水库 , 还是老钓位 , 所获最大的鱼17斤重 , 和之前的那种凶悍的超级大鱼相比 , 手感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

2010年秋 , 我也在水库见证了大鱼集群潜于水面之下的景象 , 于是拍下这张照片
【钓鱼人不是没钓到过大鱼,只是跑掉的永远是最大的……】坊间关于大鱼的传说还有很多 , 但叫人叹为观止的并不多 , 而随着钓鱼资源的逐渐匮乏 , 这些惊心动魄的场面愈发难以复制 。 而作为钓鱼人 , 追求更大目标的步伐永远不会停止 , 只是没有人会一直成功下去 。 不过 , 那种遗憾也可能会变成动人的传说 。 (吉林·周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