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声|记忆|叶稚珊:想起梁晓声( 二 )


无论电脑普及到什么程度 , 却没有任何人能说动梁晓声换笔 。 他固执执拗地手写 , 出于敬重 , 更多是出于“心疼” , 我们在有限的范围内为他打掩护 , 让他在吃住不愁的会议期间能腾出一些时间写作 。 为他收集可能被浪费掉的大好纸张 , 为他收集会议上取之不尽的铅笔 , 削好 , 一大捆送去 。
我曾开玩笑地威胁过他“梁晓声 , 你出了新书只要不送给我 , 我就去买盗版 。 ”当然是玩笑 , 但我还是及时且认真地读了他的除影视剧之外的作品:《我和我的命》《我们如此相爱》……不知是因为曾就读于复旦大学 , 还是骨子里就深潜着作家的基因 , 作品中能看出他深受十八十九世纪启蒙运动思想文化和外国经典名著的影响 , 作品中流露出的人文、人道和理想主义情绪 , 尤其是对人性善恶鲜明的抑扬立场和几乎每部作品中都存在的深刻的爱情的悲剧 , 都可以若隐若现地看到托尔斯泰、罗曼罗兰、屠格涅夫、狄更斯的作品和思想曾怎样在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庭出身的作家心里留下的深深的烙印 。 细读晓声的作品 , 从文字和语言风格上也可以捕捉到这种痕迹 , 无论是描述底层极寒苦、受侮辱与损害的人和肮脏龌龊的环境 , 他的文字中都潜藏着一种自尊的“贵气”——文字的“贵” , 格调的“贵” 。
与他的交谈同样有这种体会 , 他规矩、礼貌、得体有度 , 认真专注 , 丝毫没有痞气和一丝粗鄙 。
【梁晓声|记忆|叶稚珊:想起梁晓声】晓声的感情生活干净的近乎“贫瘠” , 他的理性使他选择的婚姻定位准确——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 我们曾私下八卦:下笔细腻的才子作家 , 应有位林下风致 , 咏絮之才的多情美眷相伴 , 极美 , 极雅!或应是约翰克列斯朵夫中的“弥娜” , 或是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基蒂” 。 都不是 , 适合晓声的是这位安心持家育子 , 容得下丈夫写作起来忘乎所以“目中无人”;容得下丈夫将心血所得的收入赡养父母、照护精神残疾的哥哥的终身、资助弟弟妹妹甚或是他们的后代;容得下丈夫为了写作免打扰常常要“独居” 。 这位可敬而默默无闻的妻子应该也是幸福的:梁晓声一生只做一件事:写作;一生只爱一个人:焦丹 。 (叶稚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