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香巴拉|品读|谢天开:一束向遥远致敬的格桑花——读《那边的香巴拉》( 二 )


万物平等 , 万物有灵 , 皆为自然文学典型表达 , 人不再是自然的中心 , 而是自然中的平等分子 。
雪域圣地的天文地理与人文 , 自然而然的以自然文学的形式呈现:
蓦然回首 , 阳光斜照在塔顶 , 投下那位老人绕塔的身影 , 在金色的光华里缓缓地移动 , 仿佛步步生莲 , 然后在我的视线里定格 , 长久地凝固在蓝色天幕的那个地方 。
“千年吾查寺”一章 , 以灵光闪现出宁静、虔诚、神奇为自然文学的书写风格:
一个遗世独立的世界 。 似乎只有风 , 只有树 , 只有山和寺 。
我忽然觉得连自己也不见了 。
头顶的一朵云 , 脚下的一株草 , 树上的一只鸟 , 是我 。 红墙上的一块砖 , 一匹瓦 ,是我 。 金顶上的那对金鹿中的一个 , 是我 。
此段文字书写得极为幻觉、通灵 , 洁净、深情;传达出走进雪域的那种身体和精神的体验 。 在描述作为采风者的位置感的同时 , 呈现出独特的诗学风格 。
做为一位采风者 , 著者还时常采用或古今文化共时 , 或中外文化共时、或汉藏文化共时的书写方式 。 在“蓝色的狼毒花”的一节里:
“它叫狼毒花 , 又叫乌头草 。 ”
我想起看过一本《莎士比亚植物志》 , 罗密欧为朱丽叶殉情自杀 , 正是丧命于“乌头草” 。
在此节里 , 为了说明万物相生相克道理 , 既引用莎士比亚的话语 , 又引用老子《道德经》的观念 , 来识志当地植物 。 这样的博物志述 , 亦如方志学家章学诚所语:“文辞犹金石也 , 志识炉锤也 。 ”
如此述说 , 丰富着感知与联想:
想起《瓦尔登湖》 , 为什么梭罗会拿一把斧头到远离尘嚣的森林筑屋?忽然明白 , 来到森林的人都是“朝圣者” 。
著者作为采风撰志者 , 不仅在上甲斗村的树林里感受了人与自然的共鸣 , 而且心骛八极地感受到了异国异时的自然文学家的生态意识 。
美丽、清朗、安宁、富足、和谐 。 在全书最后的一章“欢乐的藏家” , 以叙事诗的笔调描述了今天的风土画:
不知是谁唱起了丰收的调子 , 男女混合的天籁之音从麦地飞出 , 在山谷和群峰间回荡 , 像出岫的白云 , 一朵朵 , 一朵朵 , 悠然地飘向清朗的蓝空 , 越来越高 , 越来越远……那边 , 在麦地旁徜徉的一群黑牦牛 , 仰起头 , 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 , 注视着广阔的田野 , 嘴里时不时发出“哞哞”的叫声 , 似乎在配合唱歌的人 。
向遥远致敬 , 不仅为那一方雪域;向遥远致敬 , 亦是向百年中国前驱经典文学作品致敬;向遥远致敬 , 更是为新时代奉献出新的文学书写方式 。
《那边的香巴拉》 , 如此纷繁 , 如此宁静 , 一本薄薄的自然文学的书写 , 一束向遥远致敬的格桑花 。
【作者简介】
谢天开 , 知名书评者 , 成都锦城学院教授 。
书名:《那边的香巴拉》
作者:曹蓉
出版社:四川文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