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这两个例子 , 是要说明文化传播中一对重要的矛盾——普适与特异,前者为了扩大抵达群体,后者为了提升质感 。这个戏绕道英国走向世界 , 其中的秘诀是更好地拿捏两者之间的平衡,让路人观众一举抓住要点,让原著党和戏迷不断探索发现 。
一个普通中国观众,无需精通英语或法语 , 也无需历史知识,即可迅速领会该故事的主题,即构成主要戏剧张力的法律和道德的较量 。沙威警长是法律威严的符号 , 你把他想象成机器人更易理解 。通俗剧的套路会把他诠释成坏人,但他不是最终回头是岸的恶棍,他对法律的解读和执行超越了人的范畴 。从统治者的角度,沙威是完美执法者,绝不夹杂一丝杂念,而且刚正不阿,不会因为怀疑市长大人的身份而设法从中为自己谋利 。
在雨果的价值排序中 , 法律秩序标示着低端的尺度,而道德系覆盖其上、更广泛也更高级的规范 。冉阿让多次触犯法律,不停被警长追捕,非但不会令人感到他罪不可逭 , 反而觉得那是恶法将人逼上绝路,由此对届时的法国体制产生质疑 。
冉阿让这个角色比沙威更具复杂性 , 但同样经不起现代人的逻辑审视,比如歌词里夸他当市长造福一方,但那座小城及他管理的那家工厂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人间悲剧 。不妨说,他那善良到天真幼稚的价值观在那种环境里寸步难行,更甭说当上市长了 。
影片颇具回味的,是冉阿让和沙威既对立又交融的一体两面,沙威在对白歌中反复强调法律 , 但内心独白歌中却反复出现宗教意象,甚至跟冉阿让唱相同的旋律及歌词 。沙威视秩序为社会的基石,冉阿让视仁爱为更高的秩序 。
电影版的得失
汤姆·霍伯执导的电影版需要解决一个难题:重新调整写实和风格化的矛盾 。舞台剧取得史无前例的成功 , 但舞台处理照搬到银幕上会令人不适 。电影一向要比戏剧更写实,电影观众难以接受舞台上的夸张,可是,从头唱到尾的音乐剧注定是夸张的 。霍伯对所有人的演唱都大幅下调,尽量让唱向说话靠拢,但效果不尽相同 。叙事性质的歌曲依然会令人难以接受,而内心独白性质的歌曲则会失去一些感染力 。影片最大的败笔是沙威的两首独唱,不知是拉塞尔·克劳唱功不佳,还是导演低调处理,总之火候明显不足 。
休·杰克曼走红好莱坞之前便是一流的音乐剧演员,唱功和演技都十分了得,但音色和气质似乎都不太适合冉阿让,少了点人物该有的厚重 。当然,他的口碑远好于克劳,还获得了英国电影学院以及奥斯卡的提名 。对他的挑剔更多是跟舞台版的冉阿让相比 , 舞台版的沙威更是秒杀克劳 。
有趣的是,几位年轻演员的表现十分亮眼,无论是获奖的安妮·海瑟薇,还是没有提名的阿曼达·塞弗里德、埃迪·雷德梅恩、舞台版平移过来的萨曼莎·巴克斯,以及百老汇帅哥阿伦·特维特,依愚见均优于两位男主 。海瑟薇那首一镜到底的《我曾有梦》,彻底摈弃舞台版的咏叹调风格,仿佛是哭诉出来的 , 是霍伯该手法最成功的一处;加之电影挪动了它的位置,从铺垫变为情绪高潮,也有助于演绎 。
我们应该庆幸该片整体的高水准,因为舞台版的威望其实不能保证影像转换 。不信你看霍伯七年后拍摄的《猫》,舞台版也是音乐剧中的大卖之作 , 但银幕版甫一推出 , 径直闯入音乐剧电影烂片榜 。
电影的一大优势,是受众极广,理论上可以是无限的,电影也可以把一些细微之处加以呈现 。跟以往的《悲惨世界》故事片相比,霍伯版对影像非常讲究,就拿沙威跳河自杀那场戏来说,有些影片拍得像高台跳水,有些选择了小河,似乎跳进去都淹不死人,有些则干脆虚写,只拍河堤上的衣物,而这版将沙威融入一个既古典又诡异的大背景,颇有悲剧气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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