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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云忠的带领下,采访人员从南宁市区出发途经大明山前往武鸣马头 。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 , 我们到达了距离马头镇半公里的元龙坡,踩着泥泞的红土小路上山 。绿树成荫、杂草丛生 , 今日元龙坡的生态环境与黄云忠记忆里的印象已无法重叠 。由于对当年挖掘的墓坑进行了回填,已经看不出墓葬群的模样 。要不是山腰竖了一块“武鸣县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人们也许很难把这座看起来毫无特色的小山丘与骆越文化遗存联系起来 。
黄云忠介绍,当时共清理了350座古墓,现在还存有一些当时未能辨认的墓 。他指着采访人员脚下一块土质紧实程度明显高于周边的土块说,下面可能就有一座古墓 。不过 , 未曾清理的古墓应该也不多 。“因为当时元龙坡水土流失很严重 , 对这里的墓群是抢救性发掘,基本上把能辨认的古墓都清理了一遍 。”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山顶 。元龙坡以顶部为中心,向西、南、东延伸 , 形成T字丘岗 。黄云忠边走边向采访人员比画,墓葬在山顶最为集中,3个侧翼也属密集区 。墓与墓之间间隔只有1米多,排列极有规律 。墓葬多为长方形的竖穴土坑墓,个别为舟形和方形;长多为2米至2.4米,宽0.6米至0.8米,深1米左右 。“可以说,元龙坡墓葬群是岭南地区发现规模最大、发现遗物最丰富的商周时期墓葬群 。”黄云忠介绍,出土器物有1000多件,其中绝大多数是青铜兵器 , 还有一批铸造青铜器的石范 。后来采访人员在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看到了其中一件石范 。石范由红砂岩制成,正面扁平 , 刻凿出圆形器或镞的模型,留有椭圆形浇铸口 。
“这里就是出土了铜卣的大墓 。”黄云忠指着一处如今已满是杂草的地方说,“这座墓穴长4米、宽0.6米、深1.64米,比一般的墓穴要大得多 。此外,东西端有生土二层台,随葬器物有5件,有铜卣、铜矛、铜钺、陶罐、陶钵 。”
元龙坡考察结束后,我们来到了不远处的安等秧山 。元龙坡与安等秧两个土坡之间有个矮山口,形如马鞍 。安等秧是壮语的音译 , 可释为竖立宝剑的马鞍形山口 。因山头遍种速生桉树,安等秧曾为战国古墓群的证据也只能从山口的石碑中寻得一二 。据石碑的“安等秧古墓群遗址简介”记载:共发掘清理了86座墓,其中21座无随葬品 。出土文物205件,采集11件,青铜器有剑、刮刀、斧、镞等,陶器均为夹砂陶,有罐、钵、盒、碗等,玉器有管、环、镯等,石器有凿、玦等 。“遗憾的是,因为广西红土酸性大、腐蚀性强,墓群已没有人骨遗存 。”黄云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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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索:马头一带是否是骆越中心?
史籍中关于“骆越”的记载显得似是而非 。“骆”这个名称在先秦古籍中似乎没有见到,只在《逸周书·王会解》中提到“路人大竹” 。有人认为,“路人”就是骆人 。《吕氏春秋·孝行·本味篇》:“和之美者:阳朴之姜,招摇之桂,越骆之菌 。”汉朝高诱注曰:“越骆,国名 。”学界普遍认为,越骆只是骆越词序的颠倒 。《史记》对骆越记载稍详,例如,《史记·南越列传》中赵佗上呈汉文帝的“谢罪书”称:“且南方卑湿,蛮夷中间,其东闽越千人众,号称王;其西瓯骆裸国亦称王 。”如此寥寥数笔,远不能勾画出骆越的清晰轮廓 。在缺乏文献记载的骆越研究迷境中,元龙坡、安等秧遗址提供了一些破解谜团的线索 。骆越古墓群出现在马头一带,是否说明这曾是古骆越的中心?墓群遗址反映了骆越怎样的社会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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