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窑彩陶纹样分析

马家窑陶器艺术异彩纷呈,是我国新石器时代陶器艺术的辉煌成就之一 。以动物纹饰、植物纹饰,以及几何纹饰,构成了丰富、多元、全息化的马家窑彩陶纹样体系 。作为对纹样审美效果本身的热爱,笔者尝试从传统绘画发展的角度去诠释马家窑彩陶纹样 。也希望能从这类角度去解读纹样并应用到服装设计中 。马家窑文化往后延续4000年左右的南齐时期,著名绘画理论学家谢赫的“六法论”成为了中国绘画史中较有权威性的绘画评论标准法则,从精神、气韵、笔法、造型、配色、空间感、传神等几个方面对绘画提出了原则式的要求 。不难发现,即便是极其简陋质朴的新石器时代的彩陶纹样,无论从用线、结构、空间、疏密,都随处体现着中国传统绘画标准中的种种原则-体现着生命的韵律 。从“气韵生动”角度来看 , 先民的朴素唯物主义思想造就了他们从大自然万物中提取抽象纹样,并用此装饰自己物资的能力,因此,从旋涡纹、波折纹、云雷纹、锯齿纹、井字纹、平行线纹、波浪纹等几何纹饰的组合态势可以看出 , 先民将一种自然间的舞蹈气息与生命活力,通过他们质朴的抽象化语言,形成了彩陶上的纹样,并从纹样中体现了一种气息和韵味,即世间之物万法自然的气韵之道 , 并或多或少升华出某些宗教神秘色彩 。骨法用笔中的“骨”,即笔法,通过利用笔法来进行线条勾勒,从而将所绘对象的结构、造型、表情等等进行表现,并在痕迹中体现到线条的准确性和力量感 。马家窑彩陶纹样中的用笔与用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 开启了中国传统绘画中的用笔之道 。以半山类型彩陶为例可见 , 黑红两色相间的线条相互交融,勾画出各类花纹-相互缠绕造就视觉繁复的螺旋纹、规整有序的菱形纹、折线三角纹、周而复始的圆圈纹等 。“应物象形”的绘画要求主要体现在造型与实物的类似程度 。以“神似”自居的中国传统绘画在老子“其用心不劳,其应物无方”的道学观影响下,摒弃了客观的写实主义,而追求包含主观心性的神似,这其实也可以从马家窑彩陶纹样中找到其影子-观察彩陶纹样中描绘动物及其动态的纹样群,不仅可以感受到先民单纯质朴的写实能力,更能从他们对动物纹样的抽象提炼中感悟到他们的生存欲望-以蛙纹为例可以看出,对纹样中蛙的肚腹形状的描绘 , 能看出先民对蛙类强大的繁殖能力的艳羡与崇拜,将纹样绘于彩陶,寄托着先民“多子多孙”的朴素生存愿望 。绘画的色彩搭配,也是寄托作者思想情感的渠道之一 。“六法论”中的“随类赋彩”,意为将色彩的选择与搭配 , 需要与所绘物象相似 , 并且与作者思想情感中的主观色调相符 , 达到“色相随心”之目的 。马家窑彩陶纹样的配色 , 黑彩、红彩和白彩相互搭配 , 形成较为鲜明的色差对比 。以黑、红两彩合镶于器物口部、颈、肩交界处,以及腹部作为主体图案的绘饰,整体而言色彩斑斓,富有传播性、感染力,以及视觉冲击力 。“经营位置”,从构图的角度去诠释了绘画筹划谋略之道 。唐代张彦远的一句“至于经营位置,则画之总要”,深度诠释了位置经营在绘画中的纲领地位 。马家窑彩陶纹样的绘制多为抽象化的动植物纹样以及符号化的自然几何纹,通常以一定的主纹饰充斥画面,深度表达着某种生命韵律主题 。以圆圈纹和蛙纹罐为例不难看出 , 除了对自然物象和动物形体进行了某种主观的抽象简化以外,构图形式呈现侧视、俯视、仰视等等,展现着先民们的原创能力 。“传移模写”主要临摹、传授、流布、递送作品 , 在传统中国绘画的领域中,临摹作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在马家窑彩陶的图样绘制中 , 对自然万物的临摹与模仿,是创作彩陶纹样的先民们在“神思”过后将艺术想象与艺术寄望进行糅合与再现的具体方式 。在这个过程中,“师造化”、“师万物”与“师心源” , 成为先民绘制纹样的领悟之道 。
二、寄托生存之愿:马家窑彩陶圆圈纹样的文化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