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年的小说史告诉我们——
小说在参与人类的文明史 。 小说在提醒我们 , 所谓的文明史 , 是一部从自我束缚走向自我解放的历史 , 是一部向人类的情感、尤其是人类的情爱致敬的历史 。 一句话:人类的文明史就是向着人类的内部驱动退让的历史 。
我还想在这里谈一谈作者——小说人物——读者之间的关系 。
作为小说的读者 , 我们非常容易产生这样的逻辑错觉:作者写出了小说人物 , 小说人物在影响小说的读者 。 就文学这么一个小系统来说 , 这个错觉可以成立 。
问题是 , 没有一个人只生活在“文学”这个小系统里头 , 哪怕他是一个职业作家或职业批评家 。 人类真正的生活场域只有一个 , 那就是“文明”这个大系统 。 文明在推动文学 , 文学也在推动文明、作者、小说人物、读者 , 他们都具备了能量 , 在文明的驱动下 , 他们是互能的 。 他们彼此激荡、彼此推动、互为因果 。 作者可以通过小说人物推动读者 , 读者更可以通过作者去推动小说人物 。
我想这样说 , 莉迪亚、艾玛、安娜 , 她们做了一件相同的事情——因为激情饱满 , 她们分别在1813年、1857年和1877年私奔 , 在本质上 , 她们是同一个人 。 然而 , 不同的文明形态让同一个女人变成了三个不同的女人 。 也许她们错了 , 也许她们和我们每个人一样 , 伴随着人性的贪婪和弱点 , 但是 , 正如诗人所说的那样 , 她们是“追求者” 。 文明 , 最终选择了“追求者”——这就是为什么莉迪亚是一个“坏人” , 艾玛仅仅是一个“灰色的人” , 而安娜则干脆就“不是”一个坏人 。
所以 , 我在这里讨论的既是私奔 , 也不是私奔 , 我相信大家都懂的 。
作为一个作家 , 我想说:有什么样的读者就有什么样的作家 。
作为一个读者 , 我想说:有什么样的作家就有什么样的读者 。
接下来的一句话是自然而然的:有什么样的文明就有什么样的文学 , 有什么样的文学就有什么样的文明 。
题外话二
家庭
现在 , 我们拿起了一部小说 , 一看 , 它是从一个家庭的内部写起的 。 我们会轻描淡写地说:“喔 , 写家庭的 。 ”这里头有它的潜台词:一部小说从家庭的内部展开 , 属于文学的“常规操作” 。
《傲慢与偏见》所面对的就是一个家庭 。 丈夫贝内特 , 妻子贝内特太太 , 他们有五个女儿 , 按照长幼的次序 , 分别是简、伊丽莎白、玛丽、凯瑟琳和莉迪亚 。 《傲慢与偏见》所写的就是贝内特家的女儿找男朋友的故事 。 我们先不管找男朋友的事 , 《傲慢与偏见》是一部家庭小说 , 这个结论没毛病 。
家庭 , 或者说世俗的家庭生活 , 作为叙事文学的叙事对象 , 它是什么时候进入小说的呢?老实说 , 我才疏学浅 , 我不能确定 。 但是 , 家庭 , 我说的是世俗家庭 , 这个如此普通、如此平凡的东西是从什么时候大面积地进入小说、从而变成小说的叙事主体的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现成的 , 文学史上有所体现 。 它的历史比我们想象的要短得多 。
我们都知道一个历史常识 , 因为自由贸易 , 更因为商品化 , 十八世纪的英国走向了强盛 。 差不多在十八世纪的七十年代 , 英国出现了一批特殊的人物 , 也就是以范尼伯尼为代表的职业女作家 , 史称“蓝袜子” 。 “职业女作家”可不是我们的“专业女作家” , 没有人给她们发工资 , 她们要走市场的 。 这就意味着一件事 , “蓝袜子”写的是小说 , 也是商品 。 为了提升商品——小说——的销量 , 简言之 , 为了好卖 , “蓝袜子”瞄准了世俗的、日常的家庭生活 , 尤其是世俗生活里头青年男女的恋爱与婚姻 , 这个是可以理解的 。 这固然是写作的策略 , 说到底也是商品的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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