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有一本小说《射雕英雄传》,里面夹了一张黑白照片 。
那人是三叔的战友叫彭彪,一个棱角分明的男人 。一米八的个子,一百五十斤左右 。全身脂肪很少,都是线条分明的肌肉 。
彭彪退伍后进了一家工厂 。厂长的小舅子老王素日横行霸道惯了,和他一块儿干活逮谁骂谁 。
彭彪一开始不作声 , 后来见他没完没了,满嘴侮辱人的脏话 。彭彪就说,有事儿说事儿 , 你好好说话别骂人!老王张嘴又骂了一句,彭彪变了脸色,一拳打得老王鼻子口往外蹿血 。
老王闹到了厂长那儿,彭彪冷着脸,说该咋办就咋办!他骂人 , 我不打他那还是男人么?
厂长心里不痛快,但也不好过于偏袒小舅子,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
那年冬天,厂里有一批货要发往青海,厂长让彭彪跟着老王去押车 。路途遥远,天寒地冻,这是一个苦差事儿 。彭彪二话没说,回家收拾收拾 , 就跟车出发了 。
老王是一个大胖子,能吃能喝 。车到玛沁,晚上七点多 。司机说肚子疼,停了车去找地方解手,彭彪坐在车里 。
十分钟过去了 , 老王没回来 。又过了七、八分钟,人还是没回来 。
彭彪觉得不太对劲儿,推开车门下了车 。这里海拔高度在四千米 , 多是青海云杉和白桦 。他连着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一阵风吹来,彭彪站那儿不动了 。
风里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远远的,有绿莹莹的光一闪一闪 。那是狼 。
彭彪倒抽了一口冷气,老王怕是凶多吉少 。这当口,一头毛色棕黄的野狼已扑了上来 。速度太快,眨眼之间就到了面前 。
彭彪的手里,多了一支筷子 。狼跳起来咬他的脖子,他右手的筷子也刺了出去 。小小的竹筷,刺穿了狼的咽喉 。狼大张着嘴,喉咙里呜呜作响 , 舌头吐在了外面,鲜血从嘴里不断地喷出 。
彭彪却看也不看,狼就地打了一个滚儿,咽气了 。
彭彪想了想,在车上抄起一根撬棍,去找寻老王 。在白桦树下,他看到了老王,肚皮被咬开一个大洞,血像一条条蚯蚓,在地上蜿蜒曲折 。
老王还活着,只是人昏死过去了 。彭彪松口气,弯腰想抱起他 。双肩被搭了一下 , 难道背后还有其他人?
彭彪没有回头,他右手的撬棍从胳肢窝下穿过 , 猛地戳向身后 。
那是一头灰黄色的野狼,两只前爪搭在彭彪的肩膀,只等彭彪回头,一口就咬断他的脖子 。
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肚皮也一样不经打 。这一棍打得狠了,那狼嗷一声长嚎,许是痛到极点 。但狼毕竟是狼 , 呲牙咧嘴又扑了上来 。这次咬的,是彭彪握撬棍的右手 。
彭彪的左腿闪电般蹬在狼肚子上,把狼给蹬出去一米多远 。因为接连受到重创,狼落地后趴那儿再也起不来了 。
彭彪去抱老王,他没有想到老王的身子下,竟然还藏着一头狼 。他一抱,狼从身下翻出来,张嘴便咬彭彪脖子 。
生死关头,彭彪身子一侧,狼没咬到脖子,咬住了他的左肩头 。这一口,连皮带肉咬下来能有二斤 。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这一口,彭彪红了眼,他双手锁住了狼脖子,使尽了平生的气力,咔嚓一下扭断了狼脖子 。
彭彪撕了身上衣服,把老王和自个儿的伤口包扎好 。过了一会儿工夫,老王慢慢醒了 , 眼里全是泪只是说不出话来 。彭彪感觉到了什么,他倏地转过身去,不知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五条狼,不紧不慢围了过来 。
彭彪心里一沉,老王重伤根本走不了路,又不能丢下他 。
彭彪咬紧牙关,一步一步迎着五头狼走过去 。一番拼死血战,彭彪又打死了三头狼,另外两头见势不妙逃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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