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红楼梦》:贾赦对贾环说:“将来这世袭的前程定跑不了你袭呢”

第七十五回的下半回 , 一家子团圆在贾母周围赏月过中秋 , 其间贾政、贾赦各讲了一个笑话、宝玉、贾兰、贾环各作了一首诗(这三首诗曹雪芹没有写出来 , 不然依他的行文习惯 , 可能会有更明确的谶语) , 看似平平的一个中秋 , 但我们都知道 , 《红楼梦》里无闲文 , 这些看似平平的情节里 , 其实有很多内涵 。 而且这些文字背后的内容 , 可能要比文字表面上的东西重要得多——
贾赦|《红楼梦》:贾赦对贾环说:“将来这世袭的前程定跑不了你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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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中秋新词得佳谶)
实际上 , 这回的内容 , 一句话就可以总结完:荣府赦、政两房的争斗渐次走向明面 , 开始更为严重的内耗 。
一、贾赦的笑话 , 开始明确讽刺贾母的偏心 。 其实 , 读者们早就应该发现 , 荣府内部天然存在不公平状况:贾赦是老大 , 并且袭了爵位 , 可是他却偏偏住在荣府逼仄的旧院 , 虽然位置在东面 , 但毕竟面积要少得多;而弟弟贾政 , 虽然没有袭爵 , 所得官职也是由皇帝额外封赏的 , 但荣府最大的院落(正院)他住着 , 五间正堂荣禧堂也由贾政主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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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院在荣府的位置[绿色部分])
这不能说不是荣府的“怪现状” , 如若依一般家庭来论 , 一家子生了两个儿子 , 除了官面袭爵之外 , 家里的大部分好处 , 都落在了小儿子身上 , 只有一种解释 , 就是当家的老一辈“偏心” 。 那么 , 如贾赦笑话讽刺的一样 , 贾母太“偏心”了 。
也正因此 , 贾母在贾赦笑话之后 , 立即点明了贾赦的“偏心”之论:
贾母也只得吃半杯酒 , 半日笑道:“我也得这个婆子针一针就好了 。 ”贾赦听说 , 便知自己出言冒撞 , 贾母疑心 , 忙起身笑与贾母把盏 , 以别言解释 。
当然 , 在贾母的威严之下 , 贾赦仍然不敢正面争论 , 赶紧想办法错过了话头 。 但这种正面的讥刺 , 对于贾赦来说 , 已经算是较为正面的抗争了 , 这其实是把赦、政兄弟的争斗清清楚楚地放在了明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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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与贾氏兄弟)
这是暗地里斗争的表面化 , 大家族的内部争斗 , 表面上当然是温文尔雅 , 风平浪静的 , 但实际上 , 水面之下 , 早已是波涛汹涌了——求娶鸳鸯事件 , 完全就是贾赦谋取贾母财政的一次“曲线救国”;香囊事件 , 邢夫人借借由王善保家的之口促成了大观园抄检 , 这更是动摇根基的争斗 , 邢夫人想尽办法给王夫人管家的难堪 , 包括对于王熙凤的不满 , 也多来源对王夫人的敌意 。
我们看凤姐虽是贾赦的媳妇 , 但却是王夫人的外甥女 , 贾琏两口居于荣府正堂之后 , 并在荣府有管家之权 , 其实正是两房利益平衡的结果 , 照此分析 , 凤姐是时时刻刻处在两房争斗的风口浪尖上 , 真不容易 。 抄家执行者是王凤姐 , 但她其实是身不由己 , 被赦、政两房之间的争斗推到了第一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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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制抄检的探春)
这种争斗 , 其实只是利益之争 , 但却因此导致了荣府整个家族的迅速崩溃 , 正如探春所言:
可知这样大族人家 , 若从外头杀来 , 一时是杀不死的 , 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 , 死而不僵’ , 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 , 才能一败涂地!(七十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