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周刊|读书——卡尔维诺:我生于美洲

101次访谈 ,跨越4个10年 , 访谈录《我生于美洲》是关于卡尔维诺自我评价的文集 , 其中既有对笔下作品趣事的畅谈、对文学形势和命运的分析 , 也有对城市、宇宙和人类未来的思索……这是卡尔维诺如何成为一名作家的故事 , 一部旋转棱镜般的多面自传 , 一本理解卡尔维诺叙事艺术与美学思想的“解谜之书” 。 在书中 , 卡尔维诺坦言:“我想我现在依旧是 , 一个乖小孩 。 ”
《我生于美洲》收录有1951至1985年间卡尔维诺在报纸、杂志和书籍上刊出的采访 , 共计101篇 。 为什么是101篇?意大利文学教授、编辑马里奥·巴伦吉坦言 , “101”是一个非常美妙的数字 , 一个质数 , 一个回文结构的数字 , “包含了一些开放的、没有定论的、投射未来的东西” 。 每十年选取的访谈篇章数与实际进行的采访次数成正比 , 尤其与卡尔维诺越来越高的声望成正比:五十年代10篇 , 六十年代21篇 , 七十年代29篇 , 1980年至1985年短短六年间41篇 。 《我生于美洲》是目前已出版的时间跨度最久、最全面的卡尔维诺访谈录 , 作家在提问者的循循善诱下愉快地讲述围绕生活的方方面面 , 清晰展现创作理念与发展脉络 , 睿智深隽又轻逸剔透 , 层层深入且充满智慧 。
《我生于美洲》自由地谈及了各种话题 , 访谈内容提供了异常丰富的评论意见:对意大利和外国文学的形势和命运的分析、评估和反思;关于电影;关于美国和纽约;关于喜欢的经典作家或当代作家和诗人;关于书面用语和口头用语;做编剧的经历;关于城市和城市的未来:威尼斯、“欢欣且外向的米兰”与“有条不紊且小心谨慎的都灵”之间的截然不同;关于宇宙和人类的未来;以及其他种种 。
“我生于圣雷莫……我既生于圣雷莫也生于美洲 。 ”1979年卡尔维诺在接受尼科·奥伦戈的采访时一开头就说了这样的话 。
访谈录《我生于美洲》得名于此 。 1923年10月15日 , 他出生在古巴小城圣地亚哥·德·拉斯维加斯 , 两年后举家迁往意大利圣雷莫 。 父母为他取名伊塔洛 , 就是为了不要忘记了意大利 。 1945年 , 他来到都灵 , 次年完成处女作《通往蜘蛛巢的小径》 。 1959年 , 访问美国 。 1962年起 , 来往于罗马 , 都灵 , 巴黎和圣雷莫 。 1976年 , 访问墨西哥和日本 。 1985年9月19日 , 于锡耶纳猝然离世 , 而与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失之交臂 。
卡尔维诺是一位拥有奇妙幻想的学者 , 一位长期孤独的、痴迷于实验的作家 , 一位时而现实主义时而童话式的叙事作家 , 一位身份多变、多形式、难以捉摸的作家 。 随着年龄的增长 , 他承担起意大利文学、文化的长期使命 , 跻身意大利二十世纪后期最伟大的经典叙事作家之列 。 毕生旅居的城市给他的写作方式、信仰的形成和转变提供了基石 , 圣雷莫、罗马、都灵、巴黎、纽约等等作为记忆之地的风景在访谈中一再重现 。 在访谈录《我生于美洲》中 , 卡尔维诺坦言:“我喜欢同时住在很多地方……我住哪儿?都灵、圣雷莫、罗马和巴黎 。 当我有空时我就去滑雪 , 如果可能我就去纽约 。 我会阶段性地打破地域界限 , 阶段性地独居 。 ”并不断谈及这些城市对他产生的影响:“在想象中我一直都在纽约 , 我以纽约为背景写了几个完全虚构的故事 。 ”“巴黎是世界上少有的几个城市之一 , 在这里你从来不会问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而不是别处 。 ”“出于很多深层次的原因 , 都灵是我的首选城市 , 我多次尝试去写 , 但是一直没有写好 。 也许需要离开都灵 , 我才能写好 。 ”“作为自然景观 , 我们无法拒绝或隐藏的是故乡的景观 , 圣雷莫不断出现在我的作品中 , 以不同比例缩小、透视 , 尤其是鸟瞰 , 特别是出现在《看不见的城市》的很多篇章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