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发掘之初 , 考古学家就把测年作为一项重要的学术课题 。 在发掘过程中 , 六座坑提取碳十四测年样品近200个 , 目前已明确几座坑的埋藏年代大概率落在公元前1150年至公元前1000年的范围之内 , 属商代晚期 , 解决了过去30年来关于祭祀坑埋藏年代的争议 。
三星堆遗址祭祀区相关的多学科研究 , 也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
显微观察发现 , 出土的20余件青铜器、象牙表面发现了纺织品赋存 , 4号坑灰烬层残存纺织物及丝线痕迹;酶联免疫技术发现 , 4号坑灰烬层中有蚕丝蛋白 。 这填补了西南地区夏商时期无丝绸实物的空白 。
X射线探伤、CT扫描等现代检测技术发现 , 三星堆的铜器铸造工艺为范铸法和分铸法相结合 , 采用了铆接、芯骨等技术 , 显示出古蜀先民手工技术已经十分成熟 。
显微观察、高光谱和微纳CT分析 , 在4号坑灰烬层中发现了竹亚科、楠属、阔叶树材、棕榈科、芦苇、禾本科、甘蓝、大豆、菊叶香藜、少量碳化稻等植物 , 其中竹亚科占90%以上 , 该结果对研究四川盆地同时期环境具有重要意义 。
研究团队发现 , 各坑内有机物质存在严重降解 , 但仍能检测到丰富的有机物质 。 其中 , 脂肪酸分析说明祭祀坑存在明显指向动物脂肪的有机物证据 。 蛋白质组学检测到黄牛、野猪蛋白质成分 , 结合商周时期祭祀特点 , 黄牛、野猪很可能被用作祭品 。
据悉 , 目前正在进行的多学科研究工作 , 还包括象牙表面灼烧影响、玉器沁变分析、玉器玉料与微痕分析、金箔成分检测、青铜器金相分析、象牙古DNA分析等 , 成果将陆续显现 。
更多遗存初露 , 新发现值得期待
“一年多来 , 我们的一大收获就是 , 进一步明确了三星堆祭祀区 。 ”冉宏林说 , 2020年至2022年 , 祭祀区共计发掘1834平方米 , 基本确认了祭祀区大致呈西北—东南走向的长方形分布范围 , 与北侧紧邻的三星堆城墙平行 , 面积将近13000平方米 。
【|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阶段性成果发布】冉宏林说 , 祭祀区内分布的商代遗存均与祭祀活动有关 , 包括1986年发掘的1号坑、2号坑以及本次新发现的6座坑 , 在8座坑的周边分布着矩形沟槽、小型圆形或矩形祭祀坑 , 以及南侧的灰沟、西北部的建筑 。
在对6座祭祀坑进行持续发掘的同时 , 考古人员还继续对周边进行了勘探 。 他们在已发掘的8座祭祀坑的周边 , 不仅发现一处大型建筑遗迹 , 还发现了大量小型祭祀坑 , 推测此处可能是古蜀先民祭祀专区所在 。
“这座建筑 , 位于现场考古大棚的西侧 , 面积只有80多平方米 , 但它用到的建筑工艺非常复杂 。 ”冉宏林说 , 建筑基础的状态显示 , 这不是一座普通建筑 , 而且在它的周边 , 还发现有同样形制和工艺的小型建筑 。 初步推测 , 这是一个有规划的建筑群 , 其规格也是非常高的 。 这个建筑群是否就是三星堆祭祀用的神庙?进一步的发掘或能提供证据 。
在8座祭祀坑周边的祭祀坑中 , 考古人员发现了金器、有领铜瑗、跪坐石虎、跪坐石人、石琮、石璧、玉凿、绿松石和象牙等珍贵文物 。
与三星堆遗址一脉相承的金沙遗址 , 曾出土了12件石跪坐人 , 其发型中分 , 与此次三星堆遗址发现的跪坐石人形态类似 。 这类形象在三星堆遗址、成都方池街遗址曾有过发现 , 却不见于中国其他地区 , 应该是古蜀王国特有的一种艺术造像 。
“有这样一些重要的文物 , 可以想象 , 这些坑也是很重要的 。 ”冉宏林说 , 目前初步确认的祭祀坑有十多个 , 后续可能会发现更多 , 但出于保护的考虑 , 暂时还未对这些祭祀坑进行最终确认和发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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