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楼梦》里这个丫鬟不简单, 是一个活出自我的女儿(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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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在怡红院里遭到秋纹几个一顿抢白,心内沉闷,没处抓寻着。不过这次她可听见有监工进园子里种树,小红心内明白,就知是昨儿外书房所见那人了。小红对贾云心内有情,困惑难眠,心烦意乱,情思缠绵的做着梦。又见着贾云这个本家爷儿们,待要过去,又不敢过去。和佳慧吐露心迹,但佳蕙怎能明白她的心思呢,这心迹又现实又通透,闷闷的无精打采的,懒吃懒喝的,茶饭无心。见着贾云手里的帕子,待要问他,又不好问的,又怕人猜疑,犹豫不决,神魂不定着。她要去莺儿处取一支新笔,听着了贾云的一点儿信息,便站着出神,等着瞅机会。蜂腰桥上,那贾云一面走,一面拿眼睛把红玉一溜,那红玉只装着和坠儿说话,也罢眼去一溜贾云:四目恰相对时,红玉不觉脸红了,尽管苦闷困惑,神魂颠倒的,心烦意乱的,进退不得,又自尊自重,谨言慎行,没有越雷池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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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芸)小红确实见识不俗,在众人都眼望着怡红院时,她却能在怡红院之外发现一个本家爷儿们。事实证明在贾府这个大染缸里,贾云这个爷儿们确有可取之处,真的不同于不一般的爷儿们,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不是白说的。“嗳哟哟!这些话我就不懂了。什么‘奶奶’‘爷爷’的一大堆。”类似绕口令一样的一段说奶奶,几个奶奶,几个媳妇,话转了几个弯,传了几个人,平儿旺儿的一顿转述,口齿伶俐,表达清晰,一字儿不差。李纨这样的人听的如坠云里雾里,光听着小红呱啦呱啦,嘴巴动弹,她听的呆瓜了,闹糊涂了。只有凤姐听清楚了。凤姐都有些惊喜,这口齿思辨能力,音量铿锵,简短又清晰,脆脆的,如珠玉落入盘中,乐得凤姐连夸“齐全”,迫不及待的要小红做她的女儿,立刻要她在自己的身边,做自己左膀右臂。凤姐是何等骄傲的人,何等自信的人,岂可随便服人。整座贾府里男女老幼入得了她眼的有几个,“普天下的人我不笑话就罢了”。红玉还能“扑哧”一笑,谈笑间指出凤姐不知辈分。凤姐深为诧异,这些表达很巧妙地维护了凤姐的脸面,不使傲娇的凤姐难堪,不觉中显示着自己,表达的合理自然,不使人生厌,反使人喜欢,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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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本人愿意不愿意?”红玉笑道:“愿意不愿意,我们也不敢说。只是跟着奶奶,我们也学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情也得见识见识。”老练成熟,无可挑剔,虽然内心狂喜,但又没显示出自己的急迫心情。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善于掩饰自己,维护着自己,又保持着自己的独立,真诚练达。又为别人着想,与人交往,使人愉悦,真是一朵奇葩。与凤姐的一番对答,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进退有度,察言观色的,灵活机智。这些综合能力,很投凤姐的脾气, 马上得到凤姐的赏识,令凤姐大为赞赏,有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如获至宝。这才是她看上的女儿呢,想不到这园子里还有这么出众的人才。平常见着的小姐丫头老妈子,不是蚊子似的哼哼的,就是满身的刺儿扎人的。胡搅蛮缠,歪心邪气,愚钝滋事的,烂赌挥霍的,什么样的都有,她得使出浑身解数去对付。唯独一个平儿,有时还是不得力。深叹这诺大的府里,没一个称心的帮手,这林之孝两口子一对儿闷葫芦,以前咋不知道有这么个女儿。为凤姐传话取荷包,听着能忍受晴雯几个的嘲弄羞辱,不便分证,忍着气来找凤姐,分得清轻重缓急,目标明确,性格又坚强,紧紧抓着这个机会,很怕丢掉这次机会,她不与这些傻蛋儿计较。勤快机灵。眼勤,远处凤姐的招手,就她看见了,堆着笑问。腿勤,弃了众人,连忙跑来。手勤,忙给宝二爷倒茶。耳勤,能听见别人嘴里说的“本家”爷儿们。嘴勤,与谁都能出声儿。她真是能做到人到声到,心已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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