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记》:一个从民国走入现代的平凡人的人生小传|读书 | 平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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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饶平如绘写的《平如美棠》感动了无数读者,构建和存留下一个普通中国家庭的记忆,也让所有人见证了一段“一见钟情、一生眷恋”的爱情童话。暌违八年,饶平如遗作《平生记》今年9月正式面世。和主打爱情的《平如美棠》不同,《平生记》是饶平如的自传,聊的主要是 “爱情之外的那些事”。这本书早期叫《平如的本子》,内里收录的图画,时间跨度长达十多年。
写《平生记》时,平如已“身与心俱病,容将力共衰”,但回首一生,还有些人和事必须用笔记录下来,方能不负此生。他的自述里,也带着与时间赛跑的紧张感:“时间张开黑洞一般的大口,把我家族中的长辈和平辈,把我的爱人挚友又或者一时为伴的故旧一一吞吃进去。如今的我独行在这张大口之外,赶在未来之前,想要把这些还存留在我记忆中的往事,奋力摹写下来,以作为对他们所有人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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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记》
饶平如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根据遗稿整理而成的《平生记》记录了饶平如的一辈子,既有儿时的天真岁月、家族间的逗趣玩闹,又有青年从军时的跌宕起伏,以及中年后身不得已、惊心动魄的时代震荡。可以说,《平生记》是一个从民国走入现代的平凡人的人生小传。历史的风雨飘落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其间种种,构成了一代人不平凡的记忆。
纵使雨打风吹,饶平如的笔下却始终平静、乐观,他渴望留住的,永远是平凡生活里的美与爱。诚如许知远所言:“多亏饶先生这些细腻、生动的记忆,那逝去的年代才重新回到我们身边。你也可以感到,个人纤细又充满韧性,不论时代之重压如何之巨,你仍可保有某种内在的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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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
香菇泥鳅面
大姐比我大十三岁。提到大姐,父亲和母亲常常给我讲下面这件旧事。我自己也依稀记得开始的一幕,只是事情的进展完全不记得。
我那时大概五六岁,某日傍晚时分,我正在家门口独自玩。大姐夫和大姐新婚不久,正好走过我家门口。大姐见到我就问:“你到我家去玩,好吗?”我傻乎乎地点头同意。他俩便把我带走了。
现在想来,他们当时也年轻,考虑问题简单,也没想到去家里跟母亲打个招呼。
且说我母亲到门外见不着我,忙派人四处打听,均未有消息,独没想到去问大姐家,可能也是因为她才刚刚成家吧。母亲急得大哭起来,疑心被人拐走了——那时候拐骗小孩之事颇为平常。母亲焦急万分,一夜都睡不着觉。
而我这个时候在大姐家里玩了个够,正在呼呼大睡。
到了第二天上午,大姐夫和大姐带着我说说笑笑回到家里,母亲见到我们三个,知道是如此情况,方破涕为笑,我被大姐“拐卖”的这件事自此成为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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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育有一女两子:女儿名月华,字定如。按排行我应称呼她为二姐,但我习惯地称呼她为定姐。定姐比我大五岁。三弟名兆抡,字寿如,比我小三岁。
我们家吃饭,不知何时开始,也不知以何故,就流传下一些规矩:荤菜不吃牛肉、黄鳝、泥鳅、甲鱼;菜蔬方面,辣椒不上桌子,其他新鲜蔬菜都可以吃。
一天半夜,我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有窸窣响动,人一下子清醒了,留神一观察,只见定姐已经偷偷起床,往厨房方向溜去。见此情形,我当然也一翻身爬了起来,悄悄尾随,看个究竟。一进厨房,情景大为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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