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千页书》:纸书的怀旧或回春?

散文|《千页书》:纸书的怀旧或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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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龙
与传统印刷重修旧好
千夫长是中国最早使用电子载体的作家之一 。 2004年 , 他的小说《城外》是第一部严格以手机作为载体的小说 , 连每期字数都与当时的一条短信设限字数同步 。 那时 , 千夫长左右开弓 , 一边写手机小说 , 一边写报刊散文 。
十多年之后 , 千夫长以《千页书》宣示与传统印刷重修旧好 。 我不清楚千夫长这是“回乡省亲”还是“回乡定居” , 但我相信 , 当今的许多作家是电子与印刷双栖的 , 而许多读者也在电子与印刷之间游走 。
人类真正的阅读可以说是从印刷阅读开始的 , 因为只有大量印刷品的出现 , 人们的阅读才能成规模 。 在电子阅读日益取代印刷阅读的今天 , 《千页书》逆潮流而动 , 以千页以上的巨量 , 把读者的视线拽回书页上来 。 这似乎是为那些对印刷阅读日渐生疏的读者开启了“阅读怀旧”之旅 , 让他们找回翻阅书籍的物理记忆 , 并慰藉他们内心深处的印刷乡愁 。
当然 , 并非任何一本书籍都能激发人们对印刷的感念 , 只有良好的文字才能让人找回纸上阅读的快感 。 《千页书》里有我们熟悉的大千世界 , 作者以微观叙述反映宏观事理 。 《千页书》里有千千阙歌 , 也有千千心结 , 它让我们重新触摸富有质感的纸张以及略带伤感的过去……
《千页书》的每一页 , 也是生命的刻度 。 看到千夫长对那段日子的记述 , 我既有回到昨日之感 , 又有恍如隔世之慨 。
不刻意追求抒情和意境
年纪稍大一些的许多读者 , 几乎都是被刘白羽、杨朔、秦牧等散文喂养大的 。 1980年代之前的散文大多追求抒情和意境 。 但一些作者的过度抒情带来了滥情和矫情 , 刻意的意境营造失去了自然感 , 使“意境”变成了“意尽” 。
《千页书》中的文章基本上都写于1990年之后 , 许多篇章都曾在羊城晚报花地副刊发表过 。 这些文章已不再刻意追求抒情和意境 , 更多是日常叙事和当下书写 , 从原生态生活中映射出观念的沉积和变化 。
“世道篇”是《千页书》的精华部分 。 《弄丢自己》反映时人在追逐名利中“弄丢了自己”;《师掉尊严》展现了一位老师本应挺拔实则猥琐的背影;《别叫我老师》是对“老师称谓热”的揶揄;《力不从心》是对文化过度崇老的调侃;《空中撒娇》是目击撒娇怪象的小品式记述;《老婆查岗》则表现了狡黠式的生活智慧……
千夫长的散文随笔经常暗藏着机智的讽刺 。 时评杂文作者的讽刺是搏击式讽刺 , 直接出拳击打要害;千夫长的讽刺则是太极式的讽刺 , 隐藏力度 , 造成内伤 。 千夫长的随笔 , 实际上是叙事体的杂文 。
个体与载体圆融契合
千夫长深谙传播原理 , 他的每一次表达都力求在最大限度上的传达 。 他是一个写作者 , 同时也是传播者 。
传播学追求的不仅仅是静态的表达 , 更追求动态的传达 。 从手机小说《城外》《城内》到发表在纸媒上的小说散文 , 千夫长一直都有很强的媒介意识和传播意识 。 这种意识令千夫长追求个体与载体之间的圆融契合 。 这一特点在《千页书》所选的文章和所做的设计装潢中表现得尤其充分 。
当电子阅读大潮大有淹没印刷阅读之势的今天 , 人们经常在思考电子书会不会让纸质书悄然出局的问题 。 《千页书》的出版 , 也让一些作家学者探讨起阅读的未来 。
2009年 , 意大利学者安贝托·艾柯和法国作家让-克洛德·卡里埃尔在《别想摆脱书》里 , 对纸质书即将消亡问题做了否定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