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静&韩非君道论的政治逻辑与内在矛盾(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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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君主处于权力斗争的中心地带，群臣又每每利用君主所呈现出的喜怒哀乐以取信于君，那么君主除非甘于被臣下所奎劫，否则首先必须尽可能地克制欲望和收敛情绪，使群臣失去奎蔽君主的把柄。韩非一再告诫君主，权力斗争的复杂性远远超乎想象，群臣皆是君主的“潜敌”，因此君主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在与群臣的权力博弈中首先必须静观其变。川页人情与逆人情君法和君术最终均得落实于君主对所有臣民的赏罚上，而赏罚之所以有效则是因为“人情”有“好恶”。韩非的人情是指人趋利避害的真实情态。韩非进而指出“凡治天下，必因人情”。这一“因人情”而治的表述实乃一个极具包容性的叙事。因为最根本的人情一一即“人之为人”的诉求是，人追求“好”的“可能生活”而讨仄所有的坏生活。人们追求的好生活不仅需要物质保障，还需要精神食粮，精神追求才构成生活的根本问题。当然，所谓好生活之“好”实为一个永无止境的理想而己，迄今为止仍无一个确定的最好状态。若为政者真的能够顺应人情，社会状态虽不一定臻于最好，却不至于太坏。初看来，韩非的“因人情”是指君主需要“顺人情”，但实则只是君主利用臣民的本能反应来实现集权统治的一种方略，最终“逆”了臣民的“人情”。对专制者而言，权力就是第一生命。韩非确实只是为君主的本能欲望即权位的恒久稳固而苦苦思虑，并未认清君主亦应当追寻人之为人的精神生活。韩非君道设计的对象一一即中主恰恰就是这类只可能无限追求绝对权力而漠视精神生活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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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韩非的“因人情”看似“顺人情”，但实则只是君主刺激、调动、控驭和满足人情之中最低层次的本能欲求，既使君主以外的所有人不成其为“人”，亦使君主自己不成其为“人”。韩非君道论的内在逻辑韩非的“明主”最终成为一种象征性和符号化的政治权威。该明主在控制臣民的时候亦要做到近乎严苛的自我控制，使自己的欲望和行为严格限制在不致威胁集权统治本身的限度内。现实中的君主若效仿该明主便可以使臣民相信君主权力具有虽远必诛和摄人心魄的强大威势，又使臣民尤其是重臣莫不感到君主遥不可及和永远高高在上。韩非一方面试图最大程度地佐助君主集权，另一方面又提醒君主需要减少个性化的施政方式，韩非君道论因而呈现出深刻的矛盾。韩非君道论既展示了韩非对东周乱世如何“为治”的独特思考。我们也绝非自认比古人“高明”，从而无端贬低韩非及其学说，而是要通过进一步的疏解来“接着讲”韩非思想的深刻性和复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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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韩非君道论的核心问题有二，一君主控制臣民，二君主的自我控制。为了最大程度地控制臣民，君主就需要在体道守法、虚静无为和因人情的过程中自我设限和自我约束。反之一旦君主悠心所欲，定然无助于维护更加稳固的集权统治。然而，韩非君道论呈现出君主由自我控制向自我膨胀的演变轨迹。这一演变轨迹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专制君主由自信自律向自圣自负演变的趋势。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