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著名画家周矩敏历时4年为150位近现代知识分子造像( 三 )


周矩敏:现代人活得匆忙,来去匆匆时间宝贵,“快餐文化”传递成为现实,一个节目几秒钟之内不能吸引眼球,就被换频道。就像写文章,如果开头无味,则兴趣全无。一目数十行,大致内容让人知道了耐心也就消磨殆尽了。我觉得新时代的绘画也是如此,我们要试着,通过形式语言去讲故事,非常巧妙地、一个包袱一个包袱地往外丢,才能把你的精神内核真正地传递出去。
比如,这一次我在用色方面,刻意让它明亮、雅致,比较符合当代人的审美;比如,如果这150张画里所有的家具都罗列出来,能可以开一个家具城了,也就留给了人们更多的空间去细细揣摩品味;再比如,每张画上,我都精选了画中的先生曾经说过的一句名言,朱自清的“沉默是一种处世哲学,用得好时,又是一种艺术”,叶圣陶的“人们最高精神的连锁是文学,使无数弱小的心团结而为大心,是文学独具有力量”……每个故事都富有哲理,当观众感觉很有风趣很有意思的时候,我的表达已经蕴含在其中了。
我认为,人的价值观,性格直接影响绘画。人之开朗画亦阳光,人之内向画亦阴柔,我可能就是前者。


吴昌硕|著名画家周矩敏历时4年为150位近现代知识分子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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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精神力量,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采访人员:在这次创作中,您特别强调“先生”这个称谓,究竟什么是真正的“先生”?
周矩敏:4年中,我一边画,一边也是在积累自己。坦白地说,在创作的时候,我没有想过感动别人,是这些先生先感动了我。刘文典为《庄子》而生,林庚倾心唐诗,金岳霖专注逻辑学,赵元任玩他的语言学。这批先生大多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追求,有传统名士的真性情,在日常生活中常常演绎出许多逸闻趣事。据说黄侃在中大教书时和胡小石为甲骨文的真伪较劲,甚至忿而击碎了玻璃板,事后又“固如初常”。
我认为,精神信仰和学术坚守是构建先生们共同的人格特质,他们具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使命感。我心目当中,真正的“先生”一定要有爱国情怀,一定要有铮铮的风骨,一定要坚守道德底线。如果一个人相貌堂堂,却失去了精神的脊梁,那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采访人员:在您看来,先生们的精神对于当下社会生活的关照,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周矩敏:始终洋溢着的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精神,是贯穿中国近代文学史的主流。一百年前,国学大师辜鸿铭曾形容中国文人“温和平静,稳重节制,从容练达”。温和是教养,平静是修为,从容是逍遥,练达是世故。魏晋名士的风范、诸子百家的修为毕竟遥远,而这150位近现代的“先生”,既是传统的又是当下的,他们身上的这种书卷气,这种精气神,是彬彬儒雅的中国文人的温度。家国情怀,始终是中国优秀知识分子的内在品质。
有一个故事说金岳霖教授在西南联大讲逻辑学,有学生觉得这门学问很枯燥,就问先生:“您为什么要搞逻辑?”金答:“好玩”。淡淡一句好玩,却有着无穷的深意。无论学术有多艰涩,抱着好奇好玩的态度钻下去,直至“状若木鸡”入“痴态”。在我看来,想大问题,做小事情,是一个很好的启迪。中华民族要崛起,问题要想得大得不得了,做又要从很小的事情做起。
交汇点采访人员 陈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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