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歌学会|李玫瑰：我突然想谈论人生｜诗人自选( 三 ) |李玫瑰|母亲|叶子

此刻，愿意与我互为镜子
它们照见了我
被虫子般的妄念
噬啮过的一颗心，我照出了它们
对岁月的忍耐
对命运的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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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赋
大门走失多年
墙壁残破不堪，让人一眼
就能看见院里自由踱步的喜鹊
看见年久失修的殿阁
看见殿阁顶上的荒草和损坏严重的门窗
要是走近了看，就能看见
大殿里没有神像
没有供桌
没有蒲团，也没有香火
一座破庙，就这样，在村里从容安居多年
它以自己的空和无
守住了一段与世隔绝的安静时光
——几乎没有人拿着香烛和供品
怀着乞求和不安
闯入它的地盘
两只鸬鹚在湖边
有一只，在静卧，有一只
在苍茫中独立，小小的爱巢
就建在湖边的石头旁，仿佛这湖就是它们的私家泳池
仿佛这湖里的鱼，就是它们饲养的宠物
天地安静，只有我
远远地
注视着它们，分不清
此刻幸福的源头
在哪儿，有时候，一片湖
少了三滴水就一无所有
有时候，一滴水遇到另一滴
就拥有了整个青海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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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们总是太匆忙
我们找来干枯的榆树枝
点燃，将刚刨出来的土豆放入火中
我们弯腰，用枯枝不停地拨弄柴火
火很快燃尽了
而土豆还没有熟，我们把余烬
堆积在土豆上
等待余温将它们慢慢焖熟
但那时候我们总是太匆忙
总是没有耐心等待最后的几分钟
我们将灰烬拨散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榨菜，矿泉水
剥掉土豆黝黑的表皮
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但除去较为松软的外围部分
土豆的肉硬邦邦的，像青涩的往事
我们按捺不住的手
总是比时间更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