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 你说呀!”我死缠着问 。“就像这茉莉 。”
母亲熬不过 , 却回了一句我似懂非懂的答案 。“像茉莉?” —— 可不久后 , 谜底便有了答案—— 正值春节 , 本来这是全家团聚 , 最为快乐的时光 , 但是母亲忽然染上了流行病急需住院 。
临走前 , 她反复叮嘱:“今天你爸要从宁波回来 , 本来想做点好吃的 , 为你爸爸接风洗尘 , 现在看来 , 只好去买点熟菜了 。孩子 , 记住!等爸爸吃完再告诉妈住院的事 , 否则 , 你爸会担心得吃不下饭 。”
终究老爸还是没听完我讲的精心编造的谎言 , 一口菜没动便直奔医院 。那一夜 , 爸爸一夜未归 。
!第二天一早 , 我捧着精心修剪过的一束茉莉 , 去医院探视母亲 。轻轻推开门 , 我发现父亲的头靠着床沿 , 一手紧紧地把母亲的手拽在怀里 , “窝”着 , 睡得正香 。
母亲脸上写满了笑容 。阳光从窗帘的夹缝处钻进 , 整个房间充满了温馨 。
也许是我的脚步惊醒了父亲 , 他头一颤 , 将母亲的手轻轻放下 , 拉我出去 。我不解地问:“爸 , 你怎么不找张床睡呢?”爸打了个哈欠 , 用手揉揉红肿的眼说:“我怕你妈晚上不舒服时不肯叫醒爸爸 。
睡床边 , 你妈的手只要一动 , 我就醒了 。”说完 , 父亲就去买早点了 。
看着父亲那疲倦的背影 , 一股暖意从我的心底升起 。我轻轻地走进了病房 , 将那束茉莉花散开 , 插进花瓶 。
“孩子 , 来 , 帮妈揉揉脚 。刚才你爸这么睡着 , 我怕吵醒他 , 唉 , 他昨晚刚乘车回来 , 多累啊!所以连脚都不敢动 , 现在都麻了 。”
母亲撑着疲惫的身子靠了起来 , 但那一脸的笑意仍写满在脸上 。奥 , 我明白了——母亲的笑脸不就如窗头边那束馨香的茉莉吗! …… 从此 , 言情书在我的书橱中消失了 。
因为我发现 , 我的身边本来就有一卷绵绵情长的“言情书” 。是的 , 虽说书中的情节没有玫瑰般的温情浪漫 , 也不如昙花开放般的惊天动地 , 但它的的确确在我们身边演绎着真爱 , 不是吗?就如那茉莉 , 清香四溢 , 年复一年 , 日复一日……一夜无眠已经深夜了 , 周围一片寂静 。
我重重的眼皮快要垂下来 , 可心里好像又有一种声音在不断呐喊 , 一种浓浓的痛苦与失落让我不敢闭上眼睛 。我对自己说:“睡吧!” 熄了灯 , 刚要人睡 , 隔壁传来爸爸妈妈轻轻的谈话声 。
“儿子明天要交报考费 , 家里只有二十元 , 我看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妈妈啜泣着说 。“不行厂爸爸坚定地说 。
“我们已经够对不起她了 , 跟着我们没吃过一顿好的 , 没住过一间好房子 , 穿的也是人家的旧衣服 , 她爱读书 , 难道我们连这么一点要求都不能够满足她吗?”爸爸哽咽着 , 仿佛要哭出来 。我听到爸爸那苍老而坚定的声音 , 泪水早巳流了下来 。
我不愿意辍学 , 但想爸爸那被生活重担压垮了的脊椎和妈妈那双枯瘦如柴的手 , 信念第一次在心中动摇了 。一夜无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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