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曲的视角:“如果丧失了社会需要,它是没有存在意义的”( 二 )


|看戏曲的视角:“如果丧失了社会需要,它是没有存在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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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秋、曹二庚之《硃痕记》
旧戏可否改良
李先生虽然没有方法 , 但他并不是没有意见 。 他说:“戏剧是时代的镜子 , 旧戏是在封建的社会里铸成的一种范畴 , 当然不适宜于表现现代人的反帝思想 , 但是这并不妨碍旧戏固有的精神和伟大 , 我们可以利用话剧来反映现代生活的情绪 , 同时我们也不可忽视旧戏的反映古代生活的功能 。 正如话剧和歌舞剧(原下附加 Opera一西文 , 其实不应该说“歌舞剧”一辞是它的中译 , 因为西洋另有一种 Ballet , 是纯粹的舞剧)在欧美可以并存一样 , 这是一种绝大的理想 , 想把一种艺术固定在只表现某种生活上 , 那意思简直就是说 , 让它僵死在某种结晶形体之中罢了 。
一种艺术 , 以至于一种文化 , 如果一旦停在某种固定形式之中不能前进一步了 , 也就是说它临终了 。 不要说西洋的歌剧并没有派定在某种固定题材之中 , 就是它的形式也还在日新月异地变化着;近来 Opera的出现和流行即是一个明白的例子 。 此外 , 我们更不必举出苏联的歌剧《静静的顿河》和《三肥人》等的新内容和新技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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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歌剧《静静的顿河》
李先生这种妥当的空想很够去碰事实的壁 。 要是谁真的在“表现古代生活”上去下死劲“改革”旧剧 , 那事实的讽刺会像夏天的骤雨一样打得他通身透湿的 。
至于我对于旧戏的观察 , 为了免得李先生误会起见 , 特地从我另一篇文中 , 抄下一段在此:
“无论是从悲观的态度或是爱惜的态度 , 说中国戏不能用改良的方法去整理是很正确的 。 因为谁要把精力花在这个上面 , 真会把它弄成四不像的东西 , 无论哪一阶层的人都接受不了 。 但明白地 , 不能改良并不就是说不可以从它吸收一部分可用的遗产 , 也不是说 , 它必须当作一种稀世的古董来被保存 , 如果丧失了社会需要 , 它是没有存在意义的 , 除了从中甄别去取之外 , 无须爱惜 。 宋春舫在《看了俄国舞队以后联想到中国的武戏》一文的末尾 , 述说名舞家柏佛落佛在她的《天鹅之死》中的表演如何能用动作描写事象表达情感之后 , 就慨叹道:‘如果现在我们能请郝寿臣那样的名角 , 来表演一出 , 精彩之处 , 未见逊人 。 但是一来没有人来改革和提倡;二来没有相当的机会 。 ’他这种意见才是真正处理旧戏遗产的最好意见 。 我们不能把旧戏仍旧保持成为整个 , 只有希望把它的技巧分别归纳到新的 , 民族的戏剧 , 跳舞 , 以至 Dramatic Singing中去 , 因为只有新的形式方可以完全克服技术遗产 , 把它溶化到新技术中去表现新的情感 , 反之 , 在旧形式中加进新的去 , 倒会被旧形式所限制 , 绝不会增加它新的生命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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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叔岩之《盗宗卷》
以下 , 更引旧戏的威权批评家马二先生一段话在下面 , 以证明我的意见并非闭门造车之谈:
“……改革事业 , 决非简单可率意直行者 。 戏剧虽小道 , 亦不能例外 。 若今之迳主废唱工 , 或废锣鼓以及改用新乐器等等 , 言之似易若反掌 , 实则皆坐于戏剧既无深切的研究 , 即衡以世故人情 , 亦颇经验未多 , 于是乃敢一知半解 , 迳自高声大呼 , 以为道在是矣 , 其病根实坐一浅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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