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贺铸这首词写尽物是人非的哀思( 二 )


但是,正像今天一位其貌不扬的歌手的歌中所唱: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贺铸与温庭筠一样,都善唱情歌,而且贺铸有着快客情怀特有的温柔,那是一种在极刚与极柔中穿梭着的情调。
鸳鸯|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贺铸这首词写尽物是人非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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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高歌道“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鞋,斗城东。轰伙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闻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往好处说,这是豪爽之气,侠客之风;往不好处说,这样一群人,简直是一群呼啸而行的街头霸王。“轻盖拥,联飞鞋,斗城东”,再想想前面的“立谈中,死生同”,说得人壮怀激烈,然而,对法律的挑战,对社会秩序的破坏,却被谈化到忽略不计。早在战国时韩非子就批判过这类人“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他们是治安管理处罚条例重点惩治的对象。所以这样的叙述,常常会让我们不由自主地想起香港电影《蛊惑仔》中那些手提砍刀、昂然赴约的小混混们,他们只怕也是为着一诺千金的义气而视死如归的。
但贺铸却是义气下面不独有侠骨,还有柔情。贺铸的词,情致绵绵,正如陈廷焯在《雨斋词话》中所说“方回词,胸中眼中,另有一种伤心说不出说不出的伤心,才是伤心到到了极处。他的《鸣鸪天》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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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走过的路,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过去,曾经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今天都成了痛苦的回忆。问门,苏州古城的西门,是通往虎丘的必经之路,而虎丘则是当年士子游女踏青的繁华之地,人山人海中,成双成对。再次走过阊门,风景依旧,却物是人非万事非”,眼中最已不再是无情的世界,而是,心境已变,昔日的景与物因为人事的变迁,全都没有了过去的色彩。
工天这样残酷?能向或者责问,自问或者他问,其实并不回容,因为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因为这是一个无情的事实造成的无可挽回的结局,携于走过无数岁月的妻子离开了人世。刚刚到了知天命年纪的贺铸,心里很清楚,“人有悲观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是无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但是伤心之际,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发出疑问:“同来何事不同归”,为什么,那陪着自己一起走过岁月的的人却不能陪伴自己一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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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与“鸳鸯”这一对词汇在中国古代文人的笔下世代累积,已经成了有着特定内涵的象征。《孔雀东南飞》中焦仲卿与妻子自杀后变成枝叶交错的梧桐,象征着生死不渝的爱情鸳鸯更是对爱情忠贞的榜样,“梧桐相待老,驾鸯会双死”。在贺铸笔下,相依陪伴白头到老当然好,连同生共死的鸳鸯也是令人羡慕的。因为,生生死死,前生来世的路上有人做伴,半死的梧桐,失伴的鸳鸯,那才是说不出的伤心......
伤心,痛心......
笔触轻轻一转,“原上草,露初晞,旧楼新境两依依。”视线移开,不再注视那些带有强烈情感的事物,不再去想那些无补于事的无尽后悔。草叶上的露珠,在夜晚的寒风中滚动着,黎明的阳光刚刚散出一点点亮,它就消失了。旧居与新坟,似乎昨天还是旧居里活生生的人,转眼就成了人世两隔的情天恨海。依依,似乎很早就是一个带有感情的词,让人产生一种藕断丝连、割舍不断的情意。
【 鸳鸯|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贺铸这首词写尽物是人非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