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欲令智昏：清代北京“书生500两黄金、2美姬换妻案”始末( 二 ) 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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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慎还想和他做最后的诀别，但于忱已气绝，俞慎伤心痛哭了一场。然而俞慎想起于忱临死时所叮嘱素秋的话，觉得有点特别，便借故支使开了素秋，偷偷地把棺材打开了。原来棺材里只留下像蛇蜕般的一堆衣冠袍服。揭开袍服一看，却只有一条整尺粗壮的蠹鱼虫，僵在袍服里。正在十分惊疑间，素秋忽然走了进来，很凄怆地说道:“我们之间，原本没有不可相告之事，之所以不愿把事情张扬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要瞒着哥哥，怕的是像这种怪异的事情，一经流传出去，连我以后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俞慎忙道:“礼法就是人情，假如一个人对某一东西发生了情感，那么，不管它是什么东西，也把那东西看成了本身一体。妹妹怎么还会不明了我的心思呢？就是你嫂嫂，也断不至把风声走漏。妹妹请放心，不要再为这事忧虑。”以前，俞慎很想把素秋嫁给那些世家子弟做媳妇，而于忱一直不愿意，等到于忱死了，俞慎把这意思去和素秋商量，素秋仍旧不理不睬。俞慎便说：“你已经二十岁的人了，长到这么大还未出嫁，怕人家说我做哥哥的闲话。”“如果是这样。”素秋说：“哥哥要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我知道自己命薄，可不愿嫁那侯门似海的人家，但求嫁得一个贫寒的读书人便算了。”没有几天，已先后有许多人家来说亲，可是总找不到一家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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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于忱死时，俞慎的妻舅韩荃曾来吊祭，见过素秋一面，心里很爱她。这时，也想讨素秋做小老婆，找到了他的堂姐韩氏去说。韩氏警告他勿做非分之想，如果俞慎知道了，不是好玩的。韩荃心里究竟不舒服，另外托人暗示给俞慎，如果能玉成其事，答允将来应试时替他买通关节，保他榜上有名。俞慎听了，不禁怒发冲冠，破口大骂，还把那示意的人赏了两记耳光，跟韩荃也断绝了往来。恰巧有一个书生，祖父曾做过尚书的，当他快要成亲的时候，媳妇没过门便死了，也托媒要求娶素秋。他原是有钱人家，住的是豪门官府，俞慎也向来有耳闻，颇有点意思，但还想先看一看人物如何。因此俞慎和说媒的约定，要书生到家里来会一会面，并在屋里安放了一堂帘幕，教素秋藏在帘后，偷偷地看一看那人的相貌，书生果然依时来了，骑着高头骏马，穿着锦绣长袍，马弁随从，前呼后拥，尽量卖弄阔气。这书生样貌也生得很清秀，活像女孩子。俞慎十分满意，其余看过的人，亦无一不交口称誉，惟素秋独个儿心中怏怏不快。俞慎也不再理会了，竟把婚事答应下来。婚事既定，俞慎毫不吝啬地办了一份厚厚的嫁妆，委实用了不少银子。素秋虽曾坚决地请他不要大事铺张，只求有一个婢子做伴，能给自己使唤就好了，但俞慎还是陪送了许多东西。婚后，这对少年夫妇，情感甚好。为了使俞慎夫妻俩不惦念着她，每一个月里，素秋必然回家来住一次，每次回来的时候，一定从嫁妆里拣出几样，带给她嫂嫂代收藏着。她嫂嫂也不懂这是什么用意，暂且把东西收起来。书生小时候已死了父亲，家中只剩下了寡母，把孩子溺爱得不成样子，日久结交了一般无赖子弟，渐渐学会了狂嫖滥赌，常把家传书画古董，变钱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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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物以类聚，韩荃也和他有些瓜葛往来。一天，韩荃特地请他吃饭，席间故意用话来探他的口风，愿把自己现有的两个姬妾，再加五百两黄金，向他交换素秋。书生初时不肯答应，经不起韩荃的甜言蜜语，正拿不定主意，只怕俞慎知道了不肯甘休。韩荃便乘机说：“我和俞慎是郎舅之亲，素秋又不是他的本家，如果事到木已成舟，谅他也无可奈何。万一有了意外，由我自己担承一切责任，况有我家老子做后盾，干嘛要怕一个俞慎呢？”随即吩咐那两个姬妾，装成千娇百媚的出来敬酒，还说：“只要你点一下头，这美人儿便是你的了。”书生已被财色冲昏了脑袋，便约定了交换的时日后散去。到了约定的那天，书生怕韩荃说的是假话，晚上走到路上来守候。轿子果然来了，到了跟前，忙把帘子掀起来看过，验明确是之前所见的两个美人，于是引了轿子回家，把人安置在书房里。同来的韩家小厮，也当面给了他五百两黄金。书生仓仓皇皇地跑进房间，告诉素秋，说俞慎忽然生起病来，着人接她回去。素秋急得来不及装扮，草草地换过衣服即起身坐轿子出发。轿子抬着素秋走了，时正深夜，很容易便走迷了路，越走越远，总走不到韩家。这时候从远处来了两支明亮的火光，大家心里都暗自欣幸，以为有人来了便可问明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