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史|从“通行泉货”说起,谈谈千秋万岁钱和“丹”钱究竟是不是辽钱(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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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以“千秋万岁”钱宋人多博易得之于契丹贡使来证明它是辽钱。这仍然是一个简单的方法论问题。契丹贡使把“千秋万岁”钱带到宋境,仅仅说明此钱中的某些品的下限不会晚于辽和在辽境能见到这种钱,并不能说明此钱是否是辽代或辽建国前铸造的。
总之,把“千秋万岁”钱定为辽钱尚缺乏任何有力的证据。
二、“丹”字钱和“贴”字钱是不是辽钱?
“大丹重宝”的钱拓首载于丁福保的《古钱大辞典》,现在所有谈此钱的论著皆是依据此书而反拍。然而不论是原书的钱拓还是反拍的照片,如不经人提示,又不带任何偏见的话,很难出钱文为“大丹重宝”。除“宝”字可以影影绰绰地看清外,其它字均很难看清。例如“大”字就近似于“火”,至于“重”字就更加模糊不清了。钱文尚且不易辨认,又无原钱可资研究,在此基础之上的辽钱云云岂不如空中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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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先生曾明确指出,“契丹”在正史中“没有单独称‘丹’的任何线索和痕迹。”可有的人却硬说“《辽史》已提供”。而所谓的“提供”,只不过“东丹”一词而已。这“东丹”中的“丹”是“契丹”乃是当代学者的一种学术见解,《辽史》中并没有说,因而并不具备史料价值。论点不能成为论据,这是起码的常识问题。
《高丽史》中的“丹人”、“丹兵”中的“丹”都是汉语汉字。有的人杜撰什么“友好时称契丹,交恶时丹”,“称丹即是去其大以示不尊之意”。
在唐代,突厥人与契丹人最为密切,突厥语与契丹语同属阿尔泰语系,突厥人不会不了解“契丹”为何意。在突厥文阙特勤碑中,谈到突厥与契丹交恶的情况时,正是用 (契丹)来称契丹,而没有“去其大以示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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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语与契丹语亦同属阿尔泰语系,在女真文字《大金得胜陀颂》中大骂“辽季失道、腥闻于天”时,也是用“契丹”一词来译“辽”,并没有“去其大以示不尊”。善于文字征讨的武则天在契丹首领李尽忠、孙万荣起事后,特下诏书李尽忠为李尽灭、孙万荣为孙万斩。交恶如此之甚亦没有改“契丹”为“丹”,“去其大以示不尊”。说者常引的“东丹”是契丹人自己建立的政权,难道契丹人与自己交恶,对自己也“去其大以示不尊”?这种漏洞百出的不成体系的子虚之说纯系虚构。其不被理睬也就不难理解。
说了这么多“契丹”一词可不可以再分割的话看似离题,实际上正是对“丹”字钱为辽钱说,以及令人啼笑皆非的“开丹”为“契丹”异写说而发的。如果依照“开丹”即“契丹”异写的这种穿凿附会之说,汉语中的“苦胆”、“孤单”等词几平无不可以训为“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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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契丹”不能再分成“契”和“丹”,“大丹”“开丹”、“丹贴”等“丹”字钱也就不应是辽钱。同样、“巡贴”、“千贴”、“百贴”等“贴”字钱也不是辽钱。有人提出“贴”为契丹语“钱”之意,这纯系凭空臆想。
目前辽钱研究中的主要错误倾向是把辽钱定得太滥,硬把一些无考钱塞到辽钱范围内,给辽钱研究工作造成了很大混乱。另外还有一种倾向虽不占主要地位,但也束缚了辽钱研究工作的深入发展,那就是过于怀疑辽朝早期的年号钱如“神册”,“天赞”、“天显”、“天禄”等钱是否为赝品说。严谨是必要的,“天禄通宝”钱的出土说明过多的怀疑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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