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贵|戏子当道，并非戏子之过( 二 ) 李嗣源|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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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人的思维有路径依赖，感情也是一样。五代时的后唐庄宗李存勖，就是个典型的代表。他自小擅长音律，所谓爱乌及屋，对身边的伶人便显得特别亲近。经历艰苦的斗争，李存勖登上了帝位，放眼一看四海安静，就认为大功告成了，于是打起了过太平日子的念头，开始迷上看戏，还经常油头粉面的登台表演，并取艺名为“李天下”。有一天，李存勖自我感觉良好的在戏台上吊嗓子，连喊两声“李天下”，还没被自己的优美嗓音陶醉完，就被伶人敬新磨（史书留名也很容易）上去扇了他个耳光。莫名其妙的李存勖问为什么打他，敬新磨大义凛然地说：“李”（理）天下的只有皇帝一人，你叫了两声，那还有一人是谁呢？”李存勖听了大为感动，觉得还是伶人真心为他着想，那些个文臣武将什么时候说过那么高水平的话啊。伶人从此受到皇帝恩宠，不但可以自由出入宫中（包括不包括后宫现在无法考证）和皇帝称兄道弟，而且还能肆意侮辱戏弄大臣，弄得是朝野上下敢怒不敢言。李存勖还把伶人当作特务，让他们借全国巡回演出之际去刺探群臣的言行。当官职有了空缺时，他也经常置身经百战的将士们于不顾，而去封身无寸功的伶人补缺。在李存勖的纵容下，有一次伶人竟抢了驻守魏州将士们的妻女1000多人，搞得军队上下怨声四起、离心离德。后来，他听信伶人谗言冤杀了大将郭崇韬，另一个也险遭杀害的大将李嗣源，在满怀怨恨将士们的拥戴下，宣布自立为帝，进兵洛阳。因为有个贪财的皇后不愿出钱犒劳军士，李存勖要用军队时士兵逃走的逃走，倒戈的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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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李存勖的死很有意思。《资治通鉴》说是他中箭被人扶到大殿的走廊里，抽出箭在等水喝的过程中死掉了，跟随的伶人把乐器放在他身上，点燃实施了火葬。另外的说法，是他一手提拔的伶人郭从谦看出皇帝已穷途末路，没有了利用价值，并且是被皇帝处死的郭崇韬的义子，于是趁他吃早饭时把爱演戏的李存勖活活烧死在宫中，“李天下”就这样丧命在惊心动魄的特技效果中。李嗣源还算有良心，认为李存勖“素得士心”，是“群小蔽惑”（多指伶人）致其灭亡，从废墟中找到了一些零星尸骨，葬于雍陵。审视古代伶人的发展史，或称发迹史，贯穿着恣权、悦人两个主打词。可惜，这两样东西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们只是匕首，至于变成切肉的工具还是杀人的凶器，决定权在使用者手中。整个国家的舆论场，倾向于哪边，决定着伶人是安守本分，还是兴风作浪；决定着时代是盛世而昌，还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自埋国殇。如果可以补充一点，就是有时候我们得佩服老祖宗发明“骄傲”这个词是多么富有智慧，许多人都是先受娇宠，尔后傲视万物，膨胀到一定程度最后死球了。不信，可以多读几次宋代欧阳修写的《五代史伶官传序》，至今，仍然闪烁着迫人耳目的光芒。作者：亦林版权声明：本文由「鱼羊秘史」原创制作，未经授权，不得转载，侵权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