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诃德|一千个插画家,就有一千个唐吉诃德
英国人基思· 休斯敦 (Keith Houston) 《书的大历史:六千年的演化与变迁》一书 ,从书写、印刷、插图和装帧四大方面 ,勾勒出清晰的书籍演变史 , 插图是其中重要一章 , 足见插图对于图书的重要价值 。
在吴伟看来 , 作为书籍的组成部分 , “插图虽附丽于文本 , 但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和欣赏价值 。 ”多年来 , 吴伟沉浸插图世界含英咀华 , 按照不同的主题将国外插图精华分别整理成帙 , 蔚为大观 。 《外国黑白插图选》是吴伟系列插图书的第六本 , 此处的“外国” , 主要限定于欧美;黑白则意味着不以色彩炫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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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内行看门道” , 插画书随便翻翻是一种读法 , 但要深入其中 , 则有若干门道 , 在笔者看来 , 门道至少有三:一是与原著对照 , 进一步加深对作品的理解;二是看绘画技法 , 获得审美的享受;三是看插图中包含的元素 , 体会文化内涵 。 看同一名著在不同画家笔下的表达 , 如同看不断翻拍的名著电影 , 总能从不同演员的语言、表情、形体动作等方面 , 获得不同的感受 。
从《外国黑白插图选》可以看出 , 莎士比亚、塞万提斯、拉伯雷、安徒生、福楼拜、狄更斯、哥德等文学大家的作品 , 是插图师集中发力的目标 , 也就塑造出各自不同的形象 , 套用一句话:“一千个画家 , 就有一千个唐吉诃德 。 ”先看看书中选入的两幅唐吉诃德插图 。
第一幅是英国的乔治· 克鲁克香克1833年画的 , 瘦骨伶仃的唐吉诃德 , 正准备与出笼的雄狮搏斗 , 桑丘则跪在狮笼上 , 欲把狮子赶出来 。 此图有中景有远景 , 人、动物、环境形成了一个动感的气场 。 第二幅是英国的亚瑟· 博伊德· 霍顿1866年的作品 , 采取了近景 , 唐吉诃德、桑丘、瘦马各有各的表情 。 仅有极少的环境点缀 , 意在揭示人物的心理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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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收入法国插画大师多雷的多幅作品 , 但未选其所画的唐吉诃德 , 在此展示一幅 , 看看多雷笔下的主仆二人是何等样貌 。 这幅插图的细节更丰富 , 二人两畜各有特点 , 远山层云枯树 , 还颇有中国水墨山水的韵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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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雷笔下的唐吉诃德和桑丘
从以上三位不同画家的笔下的唐吉诃德 , 我们分别读到了主人公无知无畏的骑士精神、人生意义的无穷疑问、出世与入世的呐喊彷徨 。 这既是画家对唐吉诃德的解读 , 也是对塞万提斯的敬意 , 读者也会在文字与图画的互衬互证中 , 读出更多的作品内涵和人生追问 。
读吴伟上一本插图书《经典童话插图选》时 , 笔者曾以《阿拉丁和神灯》的阿拉丁形象 , 分析西方插画家笔下的中国印象 。 在《外国黑白插图选》中 , 又选入了丹麦的凯· 尼尔森、英国雷恩· 布尔、英国亚瑟· 博伊德· 霍顿的几幅阿拉丁插图 , 依然是各有各的风格和理解 , 风格迥然不同 , 但无论是阿拉丁的辫子 , 还是画里的汉字、福寿图案 , 均表达着阿拉丁来自中国的背景 。 最后一幅阿拉丁在悬崖边有插图 , 画面阴郁 , 放到鲁迅的《狂人日记》中 , 似也妥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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