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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清是86还是87年 , 我们村里的阿惠高考失败了 , 大概就是比录取线低那么两三分的样子吧 。 因为阿惠一直以来都是乡亲们眼里“会读书”的孩子 , 他的意外落榜 , 也确实让乡亲们大跌眼镜 。
那年代也没有什么征集志愿一说 , 阿惠虽然很沮丧 , 但也只能像千千万万的同龄人一样 , 老老实实地接受现实回家务农 。
幸好他家的条件也不算差 , 再加上读书的阶段就是大家公认的好孩子 , 那年代在农村 , 读过高中的人还真不多 , 刚好村上的小学需要代课老师 , 支书就和阿惠的父亲说 , 让孩子去当个代课老师吧 , 总比抓锄头把要强 。
于是 , 还没做几天完整农活的阿惠 , 下半年一开学就成了村小学的代课老师 。
那时候我刚离开小学上初中 , 周六回家还总喜欢去“母校”逛一逛 。 因为那时候初中周六只上半天以方便寄宿生回家 。 而小学则周六全部要上课 , 所以下午到学校也还是能见到人的 。
阿惠比我们大不了几岁 , 以前我读小学的时候 , 遇到什么不懂的题目 , 晚上还去请教过他 , 他也挺耐心地教过我 , 我也以为 , 阿惠当个代课老师肯定是能胜任的 。
可谁也想不到 , 阿惠当代课老师一个星期就卷铺盖回家了 。 因为只要他一上课 , 他拿着教本在讲台上还没开口 , 孩子们就在台下起哄 , 孩子们一起哄 , 阿惠的脸就红说不出话来 。
一开始 , 校长知道他是新手 , 也就连续给他站了几天台 。 校长坐在后面 , 阿惠的课也讲得像模像样 , 可校长上个厕所回来就会发现 , 孩子们又是那种无法无天的地步 。
一节课两节课没什么 , 一天两天大概也能忍受 , 连续一周都是这样 , 还完全看不到改善的苗头 , 校长终于忍不住了 , 只好向支书和联校提意见 , 阿惠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
阿惠刚回家的那几天 , 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 情绪非常低沉 , 甚至好几天傍晚都会去河边坐着 。
幸好他父母挺开明的 , 对阿惠说 , 每个人都会有拿手的 , 也会有不拿手的 , 你读书在行 , 教书不在行 , 但不能说明你就彻底不行 , 肯定还有适合你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
就那样 , 阿惠总算没有钻进牛角尖 , 很快就从失败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 脸上又有了那种憨厚的笑 , 虽然还不到二十岁 , 也开始扛着锄头和大家一起干农活了 。
那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左右 , 阿惠结婚了 。
那时候的农村 , 二十岁一过 , 父母就开始给孩子张罗亲事 , 阿惠模样也算周正 , 肚子里也读了不少的书 , 关键是脾气也好 , 家里条件也不上不下 , 很快就和邻村的阿玲结婚了 。
按照农村人的生命轨迹 , 阿惠的人生按部就班地走着 , 结了婚就得自立门户 。 很快又有了第一个孩子出生 , 自己当家才知道柴米贵 , 没有办法 , 成熟了一些阿惠只得出门打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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