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炊烟袅袅忆拾柴

|【青未了】炊烟袅袅忆拾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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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尚红云 山东蒙阴人 , 退休干部 。 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 , 2015年开始文学创作 , 在各类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20余万字 。 出版散文集《走过冬雪的春天》 。
炊烟袅袅忆拾柴
作者:尚红云
|【青未了】炊烟袅袅忆拾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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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拾柴禾 , 现在的孩子大都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 如今哪怕在偏僻的乡下 , 厨房内也是煤气灶、电饭锅等现代厨具一应俱全 。 在我们沂蒙山区 , 很多乡亲依然钟情于用木柴烧水做饭 , 主要还是山区不缺木柴 , 既方便又省钱 。 因为家家户户种果树 , 修剪下来的树枝截的一般长短 , 横竖整齐地堆在院落墙根 , 成为乡村一道独特的风景 。
我是在乡下长大的机关孩子 , 只有寒冷的冬天 , 父母单位才分配一些煤炭指标用来取暖做饭 , 其它季节和农家一样都用柴禾烧水做饭 。 父母上班忙 , 两个妹妹小 , 拾柴禾的活自然就落在我和姐姐身上 。 每天放学后 , 我和姐姐分工明确 , 一个做饭一个拾柴 。 我一向对在炉灶边烧火做饭不感兴趣 , 下课铃声一响 , 立马一溜烟地跑回家 , 挎起筐子就奔向野外 , 姐姐便乖乖地在家里当起“火头军” 。
那个贫瘠的年代 , 家家户户人口多 , 院子里支着大锅鏊子 , 天天熬糊糊摊煎饼 , 柴草成为延续农家日子的必需品 。 春天是播种希望的季节 , 拾柴草却也最难 , 漫长的冬日乡亲们早已把地面上的柴草划拉干净了 , 小伙伴们没办法 , 便相约去更远处的山坡上、沟崖边 , 从荒山野林里找寻那些还没发芽泛绿的枯枝 。 春风徐徐 , 青草萌发 , 我们撒欢似地翻滚在草地上 , 追逐着小鸟 , 享受着春光 , 早把拾柴丢之脑后 , 直到饥肠辘辘想起该回家吃饭了 , 一看筐里却空空如也 , 这时才匆忙四下找寻枯枝败叶 。 有聪明的小伙伴急中生智 , 把干树枝折成和柴筐的直径一样长 , 交错安插在筐的平口处 , 上面浮盖上少许柴草 , 一眼看去好像满满一大柴筐 。 我也如法炮制了几次 , 却从来没有被父母指责 , 现在想来 , 父母其实早就识破了小小伎俩 , 只是心疼儿女没说透揭穿 。 捆柴草也是技术活 , 沂蒙山区叫“打sha子” , 会打的两头很整齐 , 没过头顶也不会掉落 , 技术不过关 , 捆很少的柴草就会散架 。
夏天拾柴禾只能割青草 , 农家户户饲养着猪、羊、兔子等 , 同学们上学时都顺便带着镰刀和绳子 , 放学后直接去野外割上一捆背回家 , 除了喂牲畜 , 剩余的便晒干当柴草 。 放学后我总是跟着同学们一起去 , 有一回被锋利的镰刀割破了手指 , 从此拿起镰刀就心打怵、手发颤 , 无奈只好用手薅 , 手掌处经常勒出一道道血印子 。 背回家后母亲将青草摊在院子里晾晒 , 缺柴的时候就把半干的草捣进炉膛 , 直冒烟不窜火 , 呛的眼泪哗哗地流 。 那时家家有风箱 , 灶下的人一只手拉风箱 , 一只手向炉里续草 , 呼嗒呼嗒地拉出风 , 直到吹出火来饭才能做熟 。
秋天是收获柴草的黄金季节 , 到处果实累累、枝繁叶茂 , 金灿灿的大地一片丰收景象 。 生产队里分完粮食 , 随带也会分些柴草 , 像玉米秸、豆秸、高粱秸等等 , 这些都是最好的柴禾 。 忙完秋后要把过冬的柴草提前储备好 , 家家户户、门前屋后都有一堆堆的柴禾垛 , 谁家的柴垛个头大、柴草多是很体面的事 , 说明这是勤快能干的家庭 。 收获后的田野里 , 放眼望去 , 到处是拾柴禾的大人和孩子 , 砍倒苞米的地里拾柴的最多 , 掉落的苞米叶一会就捡拾一大捆 , 幸运时还会捡到鸟蛋和又肥又大的草狗子 , 用草根串起来回家用油一煎 , 真是令人垂涎的美味 。 苞米的根结实耐烧很受乡亲青睐 , 不过它的根系发达 , 干硬的土地刨起来十分费劲 , 如果雨后去刨 , 根上全是泥巴 , 越用力甩泥巴越多 , 只能连泥带根弄回家晒干后再砸去泥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