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炊烟袅袅忆拾柴( 二 )


农闲时节 , 乡亲们三五成群 , 带着镰刀和煎饼咸菜 , 扛着扁担绳子结伴到深山里砍柴 。 那时的山里还有很多狼群 , 人多砍柴相互之间能有个帮衬 , 更主要是为了壮胆安全 。 傍晚 , 砍柴的人们满载而归 , 在村头等候的小媳妇都睁大眼睛瞅着 , 看一看谁家的男人挑回来的柴草多 。 身强力壮的汉子挑着大捆柴草 , 雄赳赳地走在最前面 , 谁家的媳妇脸上就风光无限 , 心里盘算着抓紧回去炒鸡蛋、烫壶酒好好犒劳一下 。 古老的地八仙餐桌旁 ,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 再用木柴烧开的滚烫的山泉水 , 冲上一壶大叶茶 , 慢饮细品 , 喝的就是烟熏火燎的茶香味道 。 打回来的柴草要分类存放 , 木头树枝用来烧火 , 长长的茅草捋整齐了晾晒起来留着苫盖房子 , 过去的茅草屋又矮又破 , 却是一家人温馨的栖息地 。
上初中的时候 , 我们家住的公社大院后面 , 是一座不高的山梁 , 密密麻麻长满了马尾松 。 初冬季节 , 树下铺满厚厚的松针 , 松针烧火很旺 , 但捡拾松针常常扎的手上伤痕累累 。 冬天烧炭松球当引柴最好用 , 父亲便嘱咐我们多捡松球 , 落在地上的早被捡的精光 , 就连树上触手能摘的也所剩无几 。 从小性格像男孩子的我总是蹭蹭爬到树顶 , 我在上面摘 , 姐姐在树下捡 , 松树皮斑驳嶙峋 , 树叉修剪的地方形成一个个坚硬突出的树疙瘩 , 有一次我正在树上摘着松球 , 一不留神顺着树干滑落下来 , 鼓出的树疙瘩把我身上划出了一道道血口子 , 疼得很长时间都不敢爬树 。
【|【青未了】炊烟袅袅忆拾柴】沂蒙山区有腊月办年的习俗 , 其实就是摊好几大缸煎饼 , 以备来年正月腾出时间专心纺线 , 很多人家过完腊月就没柴烧了 , 数九寒天 , 大地白皑皑一片 , 拾点柴草很不容易 , 但同学们总有奇思妙招 。 村外的岭岗上散布着几片坟林 , 松柏林立 , 茅草浓密 , 是乌鸦聚集的栖息地 , 夏天常有毒蛇出没 , 阴森肃穆 , 不是祭祖扫墓人迹罕至 。 一到冬季 , 干枯的荒草倒伏在坟地里 , 形成一片片天然的草苫子 , 这时就有胆大的伙伴带领着进入林地 , 草地松软 , 躺在上面晒太阳 , 暖融融的舒服极了 。 听大人们嘀咕 , 说谁家的孩子躺在坟上被小鬼拽住怎么也拉不起来 , 我很好奇 , 每次和伙伴们玩耍够了 , 立马一骨碌就爬起来 , 从来不相信小鬼之说 。 估摸着快到吃饭的时候 , 小伙伴们才赶紧拿起杷子 , 在铺满茅草的坟头上一阵抓刨 , 很快就把柴筐装的盈盈满满 。
拾柴禾的时光和经历已经深深根植于我们这代人的记忆 , 虽然艰辛苦涩 , 如今在脑海里沉淀下来的却是暖暖的温馨和欢快 。 它使我们理解了劳动创造幸福的深刻涵义 , 也让我们更加珍惜今天富足而美好的生活 。
|【青未了】炊烟袅袅忆拾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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