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农|忘了来路毁李绅刘禹锡|悯农

【悯农|忘了来路毁李绅】文|于永军
曾写出《悯农》诗的唐朝诗人李绅，不仅是中国文学史上产生过巨大影响的新乐府运动参与者之一，且曾居唐朝宰相之高位。尽管他与那些曾经获过这样或那样美誉的落马官员不同，但我还是将他归于好官变坏类，至少他曾经是个有识青年。
入仕前，青葱李绅深知农人种庄稼的辛劳，一首《悯农》诗，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妙笔，写出了种地的辛苦和粮食的来之不易，俨然农民知音一枚。入仕初期，他在金陵观察使李锜处做“掌书记”时，被李锜拿刀押着一道造反，硬是不认怂，一句“今得死为幸”应对，名扬天下，曾与李德裕、元稹并称“翰林三俊”。
然而，发迹后的昔日“吴下阿蒙”变了，让人困惑人物是否出现了穿越。
首先说吃饭。曾经高分贝疾呼“粒粒皆辛苦”的他，发迹后，一顿饭竟要挥霍几百贯钱。尤令人诟病的是他爱吃鸡舌，仅这一道菜就要杀几百只活鸡，以致他家后院死鸡如山。这哪里还有半点对“粒粒皆辛苦”的尊重？其口齿留香中发泄的无疑是对粮食的仇恨！
担任节度使时，他向当地百姓征收重税，致使许多家庭去外地逃荒要饭，他竟无耻地说：“手捧麦子，饱满的麦粒自然会留下，随风飘走的都是秕糠。”昔日对农人“汗滴禾下土”的同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土里刨食者的蔑视与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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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官威和摆谱。李绅六岁丧父，家境相当困苦，熟谙社会底层生活的艰难。可发迹后，他却将此抛之脑后。有个与他有“同年之谊”的基层小官，只因一件小事得罪了他，他将其本人流放，将其家中仆人处死。治下百姓对其酷政恐惧不已，纷纷举家出逃，他知道后却轻蔑一笑：“秕糠随流者不必报来。”
李绅爱风雅，一次宴请诗人、苏州刺史刘禹锡，选一美貌家妓陪酒，酒酣之下，刘禹锡写了一首名叫《赠李司空妓》的艳诗：“高髻云鬟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苏州刺史肠。”李司空微微一笑，当即就将家妓送给了刘禹锡。虽说在唐代这是文人中一件极为风雅之事，但从一个侧面暴露了李绅日常生活的摆谱。
还有前恭后倨。他穷困时，常去一个叫李元将的人家中蹭饭。为了巴结李元将，总是称其为叔。发迹后，李元将主动降低辈分称弟，李绅不高兴；李元将又自称侄子，李绅还是不满意；最后，李元将见了李绅，只好叫爷爷，他方才认可。这事是否有人恶搞李绅，未见史料，但唐代笔记小说集《云溪友议》中的一个记载，却是言之凿凿：“李公(李绅)羁旅之年，每止于元将之馆，而叔呼焉。荣达之后，元将称弟称侄，皆不悦也；及为孙子，方似相容。”不难看出，李绅的这一丑闻当时在民间业已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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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令人不齿的还有李绅的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他当淮南节度使时，看上了一位姓颜的美女，未承想却被一个叫吴湘的小官捷足先登，迎娶回家。本来红颜佳人，谁都可以追求，既然人家已经娶去，恭喜一番，自有高官风范。李绅却闻讯大怒，罗织罪名，生事陷害，找个茬儿竟将吴湘给杀了。
宋代孙光宪的《北梦琐言》如实录下了这件恶事：“(李绅)镇淮海日，吴湘为江都尉。时有零落衣冠颜氏女寄寓广陵，有容色，相国欲纳之。吴湘强委禽焉，于是大怒。因其婚娶聘财反甚丰，乃罗织执勘，准其俸料之外有陈设之具，坐赃，奏而杀之。”为一己之私，竟滥用手中权力，全然不讲为官做人的天理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