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锦雄|在故园怀想和都市审视之间咏怀

【 吴锦雄|在故园怀想和都市审视之间咏怀】来源:人民网-深圳频道 原创稿
我不知道诗人吴锦雄缘何把他的第三本诗集命名为《蓝火》?蓝色的火焰从物理学角度来说,它该是焰心之火,因为只有在内焰、外焰包裹之下,焰心才会由于缺氧发出幽蓝之光,如亚当之星蓝宝石的色彩和光亮,这是句闲话,他可能有别的喻意和暗示,也可能是他钟爱和痴迷于这种火焰的暖意和光晕。
在《蓝火》的一百零三首诗中,我们能看到诗人多维度、多主题的诗歌表达,既有人生感悟,又有对初恋和爱情的追忆,对山水的吟唱,对亲情的眷恋,对日常生活的思考和反思,对时光流逝的叹喟等等,和大多数作者的创作主题区域开拓一样,是多层面的,在这些区域里他有自己的独特发现和诗歌呈现。比如爱情,他不是人云亦云,不拾他人之牙慧,他有自己的理解和表达,他找“狮子”这个动物具象来表现精神层面的“爱情”,他从一头公狮的一生过程来写爱情,别具一格,“谁也吃不了谁,对峙 并肩/蹭磨掉彼此的敌意/温柔的相爱”如果写到此,也就流于一般了,他从爱情又延伸到命运:“带着凶猛,剧毒的爱/在时光的古道上衰老、溃败”,这时,这首《爱情》主题诗就不只是写现代人的爱情了,而是抵达对转型期都市人生活命运和际遇的诗观照了。再比如写《职场》斗争,他写到:“冰雪一样的男男女女,永远保持正确的社交距离、60公分”“办公场所都是恒温/26度”“黑暗中白己拥紧自己取暖”等真实的写出职场不见硝烟却在喋血的战斗,以及职场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再比如,他写对诗歌和诗人的本质理解,他写诗使自己长成了“十一指的畸形”,写诗行为是“一种良药”,可“治肥胖、治痔疮、治抑郁/治世间一切疑难杂症,悲戚痛苦”,这是他对诗歌创作个体的理解和坦言。诸如此类,我还可以列出他很多成熟度较好的诗作,这些诗他写得确实比一般人的作品有力度,有感觉,有特色。我这里却强调关注他的:对故园的怀想和对都市审视之间的咏怀,是他的特别明显的特色,也是他这本诗集的主基调,诗人写作的主基调,而这恰是他匠心独具的诗歌美学创作探索,正是他着力营造自己诗歌的根据地和诗歌后花园。
福克纳曾说过他只写“自己邮票大小的故乡”,评论家谢有顺认为,每个写作者要找到一个精神扎根的地方,熟悉的地域,物态人情能源源不断提供真材实料,这个“写作根据地”不一定是偏远的蛮荒的山坳,而是凝结作家记忆和情感的地方。吴锦雄可能早已对此论有悟道,他一直在写自己的故园和校园的故事。在对故园的深情吟咏中,他是在三个维度进行推进的:一是怀念故园,怀念远逝的农业文明。他在唱着低沉的挽歌,在他的《一路向西》《我童年的玩具是一头水牛》《乡村纪事》等一些诗里,诗人用细节、情节和小说结构、戏剧化等形式,为我们描摹了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乡村面庞和背影。二是对故人和故园的精神礼赞。他是在唱着颂歌,他这里写到了爷爷的箫,外公的酒枣,以及爷爷用棍子击打门框告诫诗人要有一个男人的尊严,在诗人这系列作品中,我们分明看到诗人对传统文化和传统教育的再次肯定和褒扬。三是对故人和故园的恋歌。对故乡的深度爱恋,促就他每每对故人的思念和追忆,是乡愁的缠绕使诗人不能自拔,也是他自觉对乡愁的情感自陷。他深情地写到:“你说乡愁堆积在天上的云里/云承受不起了/就会放声大哭”。《八月》,他还写到:“我在阳台种了一些瓜果蔬菜/所有的思念都选对过去的依恋”。在挽歌、颂歌和恋歌的吟怀里,让我们震撼他的情愫之真切,表达之准确,同时我们也被他的诗歌所牵引,不由自主朝着自己的故园一方眺望。小说家石一枫曾说,蓦然回首,故乡己不能像传统的田园牧歌一样,为游子提供温情,怀旧和哪怕虚幻的心理支持。“走不出,回不去”已经成了不止一代中国人的尴尬困境。我也赞同,我想从乡村一路拼搏到南国都市立业的吴锦雄,也是处在这种共性的“尴尬”情感之中,所以,吴锦雄的故园吟咏,有异于他人的文化自觉和诗歌发现,他在用诗歌剖析、展示这种“尴尬”和走出这种“尴尬”。比如,他在诗中写到:“一直想在故乡建一座平房,却一直没有建成,这只是他的一个梦想。”还有,他想自己挣钱在故乡买N亩土地,却被母亲正色告诫“村里出了你也算个人才/你没能来造福乡里/不能回来祸害乡里啊/此话。一生难忘。”《你算个人物》这些,都真实写出一个人有责任感和爱故乡的一种大爱情怀。写新乡愁诗不好写,要写出新意更难,吴锦雄另辟蹊径,写出了怦然心动,主要归结于他为文之真。诗贵在真,有了真情实感,就有了真诗,拒绝假抒情是吴锦雄诗歌创作的坚守之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