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乡音已改鬓毛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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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少芳
出了嘉禾望岗地铁站 , 转乘公交 , 听到同车的大婶大叔聊天时的口音 , 开始变得颇为熟悉 , 我心中一阵温暖 。 那是小时候家乡的叔婶和姨妈、姑姐跟我说话的乡音啊 。
父母相继去世后 , 我有十多年没回家乡了 。 虽然老家还有父亲的兄弟姐妹 , 我住的地方离老家也不算太远 , 但因为自家老人不在了 , 跟那些亲戚的关系就生疏了 。 这次回去 , 其实是姑妈的儿子娶新抱(媳妇) , 摆了好几十围台 , 连我这外嫁的老表也请了全家 。
我的老家就在广州白云区嘉禾罗岗村 。 现在交通发达 , 也不算偏僻 。 但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时 , 父亲带着我们姐弟从广州市中心过去那里 , 是要转好几趟公交车才能到嘉禾公交车站 , 下车要再走半小时沙土路 , 才能到嫲嫲(奶奶)家的 。 后来 , 广州有了环城高速 , 我们走北环驾车回家乡倒是只需十五分钟 , 但那段路又经常塞车 。 如今交通真的便利了 , 从广州城中心搭地铁几个站就能到村口 。
我出嫁后已多年未回去了 。 进了村 , 一切都陌生得让我仿佛梦中 。
以往的山岗、农田都变了模样 , 变成了商业大厦或工厂 。 村里的路我也都不认得了 , 楼房幢幢都有五六层高 , 到处人来人往 , 熙熙攘攘 , 我已辨不出方向 。 村里已住满外来人员 , 多是在附近工厂上班的 。 这让家乡的老表们靠收租便能过活 , 家里都富裕了 , 还经常自驾游、出国游 。 村里年轻一辈都满口标准的广州话 , 只有老一辈人还说着以前的乡音——广州话的调又带一点客家话的音 , 比如“唉”即“我”的意思 , “那介”即“那个”的意思 。 整体听起来 , 婉转又带旋律般 , 比较柔顺动听 , 少了些广州话那种铿锵有力 。 听我叔讲 , 这可能是因为以前距我们村不远曾有不少客家人居住 。
姑妈家以前很穷 , 过年蒸一盆芋头糕 , 全家老小就高兴得不得了 。 糕里也没什么高级食材 , 只有米粉、芋头和咸罗卜 , 再加些蒜苗 。 如今姑妈快九十岁了 , 身子还硬朗 , 思维也很清晰 , 家里条件好了 , 她还有个孝顺的小儿媳 , 倒是经常开车带她出去玩 , 去吃好的 。
看到姑妈 , 我就想起父亲 。 如果父亲长寿 , 这会也是能享清福的 。 父亲是我嫲嫲的骄傲 。 他自己凭读书走出了农村 , 到城市工作 , 与我母亲结婚后又在城市扎下根来 。 小时候 , 每年他都带我们回老家两次——过年和清明 。 走路进村时 , 他总对我们讲:“这里是你们的家乡 。 要记住你们是这里人 。 ”这次姑妈又特别嘱咐我要常回来玩 , 我立刻答应她以后会常回去看望 。
【村里|乡音已改鬓毛衰】回忆似涓涓流水 , 转眼我也鬓角染霜 。 抬头看晴空 , 白云依旧悠悠 , 我不由泪眼模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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