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部编版必修上《红烛》文本细读及重难点突破指导( 二 )


光明|部编版必修上《红烛》文本细读及重难点突破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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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倘若就此作结,红烛便成了理想幻灭者的代表,这当然不是诗人的真正意愿,也不符合20世纪20年代初的中华文化表征。新文化的高潮虽已涌过,奋斗与创新的精气神却依旧存在于鼓荡着青春激情的新一代文人的灵魂中。在这一特定时代背景下,闻一多借助“红烛”这一意象传达出的就不会是面对厚重现实的无可奈何,而是直面惨淡人生和淋漓鲜血的勇气,是“不可为而为之”的坚毅。于是,诗歌再次走向振作,以“莫问收获,但问耕耘”的行动宣言,将现实人生的各种“灰心”毅然决然地抛诸脑后,只留下一颗执着的心,在理想与幻灭并存的大地上无怨无悔地耕耘。光明|部编版必修上《红烛》文本细读及重难点突破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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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烛》应该学什么
《红烛》是部编版高中语文必修上册第一单元第二课选录的第二首必读诗歌。其课程定位与《立在地球边上放号》大体相同,依旧侧重于“诗歌内容鉴赏”“诗歌意蕴探究”“诗歌抒情手法探究”和“尝试写作诗歌”四项。
课后“学习提示”中,《红烛》的主题被确立为“化用‘蜡炬’这一古典意象,赋予它新的含义,赞美了红烛以‘蜡炬成灰’来点亮世界的奉献精神”。要求“注意体会诗人如何借助与红烛的‘对话’来表达青春的困惑与希望,以及对理想的坚毅追求”,关注“洋溢在诗中的幻想与情绪渲染,感叹词的回环使用,诗句长短错落形成的节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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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红烛》中的认知冲突与和解《红烛》诞生于1923年。创作《红烛》时,闻一多已在美国生活了一年时间。西方文化无处不在的强烈自我意识,势必会在一定程度上摇动闻一多从启蒙之初便开始接受的中华儒家文化思想,令其不得不站在东西方文化交融的时代背景下审视个体生命的存在价值。但闻一多灵魂深处激荡其一生的,始终是传统文人的家国情怀。此种由童年时期植入生命的元认知,决定了他纵使接受了十多年的新式教育的洗礼、经历了近八年的新文化思想启蒙,但也只是将其由祖辈处传承的功业意识剥离出主导思想,并未削减其“以天下为己任”的社会担当。故而,当闻一多将多年来的诗歌汇编成集时,其情感依旧倾向于古典主义的舍生取义,致力于颂扬“莫问收获,但问耕耘”的彻底奉献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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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闻一多毕竟不是生活在文化与思想的真空中。“五四”精神对旧文化、旧道德的彻底性摧毁,西方文化对个体生命价值的极度推崇,20世纪20年代初期中国社会的沉重现实,都在特定的时空中逼迫着闻一多不得不全方位思考奉献与牺牲的价值。投射到《红烛》中,此种思考便体现为一方面诗人热情洋溢地颂扬红烛的自我燃烧与点亮,另一方面又反复喟叹整个社会的无边黑暗与难以改变。与鲁迅一样,闻一多也清醒地认识到“世人”的冷漠、自欺,幻想着凭借了一己之力而“烧破世人的梦,烧沸世人的血──也救出他们的灵魂,也捣破他们的监狱”,但“流一滴泪,灰一分心”的现实却又随时警醒他不得不反思此种燃烧的真实意义。现实与理想,在特定的时代与特定的灵魂中凝聚成一个因果关系的死结,灵魂向往着创造光明,现实却只能收获灰心流泪。
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够求得现实与理想的调和?鲁迅寄希望于“真的猛士”,闻一多则诉之于“莫问收获,但问耕耘”的价值取舍。闻一多并不否认社会的黑暗和国民的愚昧,也并不隐藏自身对社会的失望甚至绝望,但绝不因此而放弃了自身的努力。此时的闻一多,或许是一位社会改良主义者,只想着尽最大的力、发最强的光,在层层暗夜中获取灵魂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