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寒露里的书画名迹:枫落吴江,寒潭雁影

2021年10月8日,寒露。
白居易《暮江吟》有:“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辛丑年寒露节气,正好是阴历九月初三。在我国民间,有“露水先白而后寒”之谚言,其意为经过白露节气后,露水从初秋泛着一丝凉意转为深秋透着几分寒冷的“白露欲霜”。在表现对于节气的感受上,历代诗词书画名家印人都会想方设法创造出自身独特的意境。这其中,既有倪瓒、沈周等绘写深秋的画作,也有丁敬、王福庵刀下的“寒潭雁影”“酒杯秋吸露,诗句夜裁冰”。
辛丑年的秋天,由浅入深。到了寒露节气,大雁南飞,菊始黄花,月露清冷,梧叶飘零。王安石有诗句:“空庭得秋长漫漫,寒露入暮愁衣单。”白居易《暮江吟》中有:“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辛丑年寒露节气,正好是阴历九月初三。
寒露&寒露里的书画名迹:枫落吴江,寒潭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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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 王羲之《采菊帖》
时值此刻,九月的书法创作落款,可以写作“玄月、菊月、咏月、暮秋、晚秋、凉秋、三秋、暮商、季商、杪商、霜序、季白、季秋、无射、戌月,……”等。最典型的物象,无疑是菊花怒放,读王羲之《采菊帖》,感觉特别应景:“不审复何以永日多少。看未,九日当采菊不?至日欲共行也,但不知当晴不耳。伦等还,殊慰意。”大意是,不知如何消磨漫长的时日。阁下查看了没有,初九那天可以去采菊花吗?到时候我想和你一同去,只是不知天公是否作美,天若放晴,那便最好。敬伦即将回来,甚是欣慰。札中“永日”之意是“漫漫长日”,内心期待好友相聚,以打发消磨时光。“伦”指的是王劭,字敬伦,王羲之从弟,王导第五子。
言及至此,不禁想到另一个人——五柳先生陶渊明。陶渊明以诗闻名天下,殊不知,他也是一位草书大家,只是作品流传较少而已。当然,他的诗文更耐人寻味。一篇《桃花源记》,读罢真有“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之感。陶诗最大的特点就是多用白描手法,不重词藻修饰与渲染烘托,淡到无言自可人。在他手中,出乎自然,驾轻就熟。其实,绘画也有白描手法,异曲同工。
历代皆有学陶诗的人,但总不是那个味。这与后世之人学王羲之书法是一个道理,如果对于王羲之所处的时代及个人的经历。了解不够多的话,只能事学了皮相,王羲之与馆阁体绝对是两码事。但是,一旦没有足够的了解和投入,王羲之和馆阁体就只有一线之隔,“二王”的二道、三道贩子,最终便成了“馆阁体”的始作俑者。“书圣”实在比窦娥还冤。这就说明,学书过程中,很多是学者之病,却又春秋责备贤者。
有很多书画家也很膜拜陶渊明,原因很简单,因为古代书画家多半也是诗人。崇拜陶渊明的原因,更多是出于倾慕陶潜的“隐逸”生活状态,赵之谦刻过“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印章,吴昌硕有“弃官先彭泽令五十日”的印章。然而,“隐逸”悠然的另一面在《五柳先生传》中有剧透——这才是个人生活状态的实录:“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说到本质,所谓“心远地自偏”,其实就是一种心态,必须本性如此,学是学不来的,因为关乎心灵。
王羲之的后半生,实则也是一种隐居生活状态。去官以后,王羲之隐游遍了东土诸郡山山水水,“与东土人士,尽山水之游,弋钓为乐。又与道士许迈共修服食,采药石不远千里”,止不住感叹“我卒当以乐死!”回归自然后,王羲之沉潜玩味其中,得到精神上的满足和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