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琴岛低语》丨影像覆盖的深邃之书( 二 )

程萌千里万里追寻，是一直都在寻找诗意灵魂的作家和摄影家，他始终都在追求诗意的人生，所以，他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一直是我所喜欢的。一边编书，一边被书中的影像和内容感召。我也曾穿越那一片幽蓝，抵达向往的欧洲岛屿，在那里驻足、发呆。编书的过程，岛屿的记忆，尤其是爱琴海的蓝白记忆，再次被唤醒。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一如既往地痴迷那些岛屿疏淡的韵致和孤独之美。我相信，这23座岛屿也是我在路上必然遇见之岛。

文章插图
自古以来，岛屿组成了人类长途迁徙和文明传播的“岛链”和天然浮桥，岛屿对于人类意味着什么？它是生命的摇篮和避风港，是人们内心深处的信仰和精神家园、生活的乐土。从文化人类学上来看，岛屿的文化遗产仍有相当部分被留存着；从生物学上来观察，岛屿大多保持着生物多样性；而从整个文明史上来考察，岛屿则是海洋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程萌说，他“想通过本书，表达在日益严重的海洋危机下，岛屿文明的困境和今后可能的走向。岛屿的未来，或许也预示着这个世界的未来。”在这一点上，他是人间清醒者。
在全球肆虐的疫情，已造成一道道经济、文化和人际之间的裂痕，每个国家、每座城市和每一个个体，都有可能成为一座孤岛。相比疫情本身的伤害，人们彼此间的裂隙更加需要弥合。在本书中，程萌通过文字和影像构建的“岛屿空间”，与读者共临当下的处境，寻求灾后自愈的可能性，试图将这些岛屿连接起来，同时也将未来与希望凝结，他相信，孤独的岛屿总会找到失落的大海。

文章插图
/ 岛屿诗人的乡愁和爱恋 /
透过程萌的影像和文字，读者不难发现他身上具有浓郁的诗人气质。他多用压缩空间的长焦镜头，营造深邃悠远的意境；用广角镜头，展现人间百态。而对于诗歌，他一直认为，诗歌是最美丽的语言，语言的尽头是诗歌。他从大学期间就喜欢写诗，大量阅读原版诗，如惠特曼、叶芝等诗作。这些年他反复阅读冰岛诸多诗人的诗，以及瑞典诗人托马斯· 特朗斯特罗姆全集，重新燃起他写诗的热情。摄影和诗歌有着诸多共通之处，他觉得，真正好的摄影作品应该是富有“诗性”的。而他的人生，就像诗歌中跳跃的语言，半生奔波不息。
在本书中，程萌援引了多首著名诗歌，其中包括葡萄牙女诗人索菲娅·安德雷森的诗句。她的诗歌被认为充满罕见的“光泽”和“精确性”。我很喜欢她的《这一天的大海与雾》，诗中写道：“那些飞鸟 / 对你的脸有永恒的记忆 / 它们在你的梦中永远飞翔 / 仿若你的目光就是天空。”如果，目光所在的地方就是女诗人索菲娅的天空，那么，低语之处，便是程萌的碧海蓝天和永恒岛屿。

文章插图
经年以来，程萌就喜欢希腊诗人奥德修斯·埃里蒂斯。他在本书的后记这样写道：“这些影像也是诗歌的延续。” 程萌本质上是一位诗人，影像则是他倾诉和倾听的诗篇。在他的镜头里，旷野与光、柔波与树、岩石与海，构成了诗意大地和岛屿交融的乐章。对程萌来说，自然和人文摄影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摄影作品，而是发现诗意、挖掘诗意和凝固诗意的泉源。德国诗人荷尔德林曾经说过：大海取走回忆并给予回忆。也许，他比别人更能理解荷尔德林“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的梦想。他在这些岛屿上，接受来自蔚蓝海岸的召唤。
“我将我的生命带到这么远……”希腊诗人奥德修斯·埃里蒂斯的诗句，也印证着程萌这些年的生活和创作。从电台主持人，到深入一线的新闻摄影师，到《Vision青年视觉》杂志图片总监，再到旅居欧洲的文化学者……程萌不断地转换着自己的职业，也切换着观察世界的视角：从拍摄老人儿童等弱势群体，到拍摄流光溢彩的时尚；从关注个人的命运，逐渐深入人类的生存环境，进而对整个自然界高度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