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给植物拍“证件照”,祁连山“巡逻兵”18年成就两本“真经”( 二 )


每每提起这些,安国庆从来都是摇头摆手,“这有什么难的,都习惯了。”
“这九九八十一难的故事怎么也说不完,堪比《西游记》里的‘取经路’。”安国庆的女儿安丽娜嗔怪。因为安国庆的“冒失”,家人没少操心。
如今安国庆年事已高,腿脚不复当初。为了方便照顾父亲,安丽娜一有空便会和他一同进山,成了父亲的“最佳拍档”。
新华@给植物拍“证件照”,祁连山“巡逻兵”18年成就两本“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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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安国庆用于拍摄植物的各类相机。新华每日电讯采访人员张智敏摄
在安国庆家里,另一个吸引采访人员目光的地方是一个装满相机、镜头的柜子。东风、尼康、佳能,定焦、长焦、微距……加起来足有十几台。有的相机贴上了胶布,有的镜头被摔碎。
安丽娜告诉采访人员,这些相机差不多是安国庆退休后的全部“身家”。
为什么一定要给植物留张彩色照片?安国庆说,他看过的很多早期植物图鉴上都是墨线图,寥寥几笔能勾勒出植物的柔美形态,但由于缺乏色彩和细节,无法为科学辨识提供最直接的依据。
安国庆下定决心要为自己遇到过的植物留存“完美容颜”。2003年购入第一台相机后,他下足了“笨功夫”。
“上午10点左右,黄花植物,用F5.8、1/250秒、6毫米,偏亮,光圈该设在8左右。”这是安国庆笔记本上的一段植物摄影记录,旁边还配上了太阳光线角度的图画。像这样,每一张照片拍摄时设置的数据、时间、效果,是否需要重拍,安国庆都一一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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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安国庆所写的摄影笔记。新华每日电讯采访人员张智敏摄
“拍植物一定要细心,颜色要正,形状要完整,绒毛和花纹都要清晰,每个生长阶段都得尽力拍上。”安国庆说。
对于拍摄这件事,安国庆特别谨慎。但笔记本依然有一些地方写着“照片失色、颜色不理想(无补)”。“有一些花没拍好,再去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了。”“无补”二字,对安国庆来说分外沉重。
拿回了植物的“证件照”,下一步就是辨识和定名,给植物办“身份证”。
安丽娜说,除了上山,父亲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房间搞鉴定,经常忙到晚上十一二点。
七本《中国高等植物图鉴》,每一本大约3厘米厚,收录了中国9000多个物种的信息,这是安国庆最初鉴定植物的资料来源。
一页一页翻过去,几册书都被安国庆翻烂,其中还夹杂着他对信息的补充。有时鉴定一个物种可能就得花上十天半个月。
安国庆的鉴定既不迷信权威,也不坚持自己的一家之言。除了多方资料辅证,他还要再找专家确认。有过误认,也纠正过《中国高等植物图鉴》。
时间一长,安国庆练就了“火眼金睛”。对普通人来说,有的植物看起来形状颜色花纹一模一样,但是安国庆就能看出来花瓣底下的黑点数量不同,从而确定该物种是不是一个新的变种。
18年风雨兼程的“取经路”,反复走过那些弯弯道道、沟沟岔岔,取到的“真经”便是这十几万张照片、1300多个植物种和两本植物图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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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庆在制作植物标本。新华每日电讯采访人员张智敏摄
祁连山里的“巡逻兵”
拿起晾干的植物标本,安国庆用牙刷轻轻地拂去标本根部的尘土,一边吹,一边按美观清晰的形状将植物在台纸上摆好,迅速穿针引线后,扎上一个个孔,把线穿过去,边缝还要边调整植物的位置。这是安国庆缝制植物标本时重复了千百遍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