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灯新话&中国历史上第一部被禁的小说,国人不敢看,在日本却风靡全国( 二 )


后世仿拟者纷起,永乐年间有庐陵李祯的《剪灯余话》,宣德年间有赵弼的《效颦集》,万历年间有邵景詹的《觅灯因话》相继问世,除仿拟之作外,白话小说和戏曲也受到《剪灯新话》作品的影响。
就连《聊斋志异》,也都受到了它的影响。
鲁迅说聊斋是用“传奇法而以志怪”,就是将虚构、怪诞、新奇的特点与怪异题材相结合,再反映现实的社会背景,这种手法,显然是瞿佑开创的。
最直接的是《聊斋志异》很多故事都能看到《剪灯新话》的影子。
如《考城隍》的故事和《修文舍人传》都是描述文人生前正直、怀才不遇,死后在冥府为官的故事。
《聊斋志异》中的《双灯》虽然故事情节与《牡丹灯记》不同,但却出现了雷同的一幕场景。
《剪灯新话》出现的是“十五夜,三更尽,见一丫鬟,挑双头牡丹灯前导,一美人随后。”第二次出现女鬼和男子共同危害百姓时,也是一个丫鬟挑着双头牡丹灯笼。
《聊斋志异》中双灯的首次亮相也是伴随着女主人公出现的,“无何,双婢挑灯,已至塌下,”第二出现在男女分手之时,仍然是“至村外,双婢挑灯以待。”
对于《牡丹灯记》的场景,蒲松龄既然借用了,对于情节,自然也不放过。
看完《牡丹灯记》,我们会发现,简直是《聊斋志异》中最著名的一篇故事——《画皮》的翻版。
故事情节都是男子遇见女子,进而见色起意,然后邀至家中,中途遇见旁人警告,男子被害后女子继而得到惩处,这样的层层推进方式。
将一篇文章的场景与情节分别置于两篇不同的故事中,蒲松龄活用的技巧非常高明,但受到《剪灯新话》的影响是无疑了。
《剪灯新话》在魏晋隋唐的志怪小说和《聊斋志异》之间,起到的恰好是一种承上启下的关系。
它是对《搜神记》等志怪小说的总结,代表了古代这志怪小说的巅峰,又影响到了《聊着志异》的写作,开启了明清志怪小说的先河。
《剪灯新话》在日韩风靡
因为遭到禁毁,《剪灯新话》在国内流传比较少,很多中国人都不知道它。
但是,瞿佑、李时勉等人不会想到,这部小说并没有因为遭禁毁而失去应有的魅力。
《倩女幽魂》
这部遭禁的小说引起了朝鲜李朝人的兴趣,后来又传到日本和越南,对亚洲文学产生了巨大影响,成为中国文学传播史上一个罕见的个案。
别看朝鲜半岛和中国接触很多,由于唐诗宋词名气太大,他们并未接触到小说这个文体。
朝鲜李朝的一位著名作家金时习模仿《剪灯新话》创作了《金鳌新话》,从此朝鲜半岛有了第一部他们自己的小说。
《金鳌新话》问世后,各篇的标题成了韩国小说标题的原型。
受《剪灯新话》影响,《金鳌新话》的主人公多为才子佳人,双方一见钟情,冲破世俗阻挠,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种写作方式成了韩国言情小说的固定模式,在今天的韩剧中,还几乎是这种套路。
但是与《剪灯新话》一样,《金鳌新话》也在本国绝迹了,两部著作都是在日本发现的。
可见,日本对于保留华夏文化,无论是来自处于核心地位的中国还是处于边缘的韩国,都非常用心。
日本本土文学也自然受到了《剪灯新话》的影响,由《奇异怪谈集》《伽婢子》到《古今奇谈英草纸》《雨月物语》,均有《剪灯新话》的影子。
尤其是日本三大怪谈之一的“牡丹怪谈”,实际上就源自前文所说的《牡丹灯记》。
内容情节都是人与女鬼相恋,相思成疾,都被旁人看破,并且都出现了法师降妖,可是最后还是情不能自已,人最后选择与鬼在一起,牡丹灯笼是女鬼出现的标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