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君子必佩玉,《诗经》中的玉文化

|古之君子必佩玉,《诗经》中的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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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是一部内涵丰富的文化经典 。 诚如宗白华所言:“《诗经》中的诗……它们不但是中国文化遗产里的宝贝 , 而且也是周代社会政治生活 , 人们的思想感情全面的、极生动的具体的反映 。 ”作为文化的载体 , 《诗经》客观而真实地反映了宗周时代的玉礼风貌 。 经粗略统计 , 《诗经》中有涉玉诗篇36首 , 占《诗经》总篇数的十分之一多 。 按其功能和作用主要可分为四大类 , 即祭祀用玉、馈赠用玉、以玉为饰以及以玉比人 。 这些既是玉礼文化的反映 , 也是玉文化的“诗化” 。
其一 , 《诗经》中涉及的祭祀用玉 , 为当时吉礼的反映 。
吉礼即祭祀之礼 。 王国维《释礼》云:“盛玉以奉神人之器谓之丰若豊 , 推之而奉神人之酒醴亦谓之醴 , 又推之而奉神人之事通谓之礼 。 ”由此可见 , 礼从一开始就和玉有着不解的渊源 。
祭祀用玉中以“六器”最为典型 。 《周礼·春官·大宗伯》记载:“以玉作为六器 , 以礼天地四方 。 以苍璧礼天 , 以黄琮礼地 , 以青圭礼东方 , 以赤璋礼南方 , 以白琥礼西方 , 以玄璜礼北方 。 ”古人为了讨好神明祖先 , 用玉祭献 , 把它作为沟通生灵和阴间神灵的法物 。 周代统治者祭祀的主要目的一是为了说明周统治“受命于天”的合法性 , 二是为了祈求降福 , 保国安民 , 巩固自己的统治 。 如《大雅·棫朴》“济济辟王 , 左右奉璋 。 奉璋峨峨 , 髦士攸宜”“周王寿考 , 遐不作人 。 追琢其章 , 金玉其相” , 即写文王以玉郊祭天神后领兵伐崇之事 。 诗中的“璋” , 郑玄《笺》云:“璋 , 璋瓒也 。 祭祀之礼 , 王裸以圭瓒 , 诸臣助之 , 亚裸以璋瓒 。 ”诗之后三章写文王出师伐崇 , 以及对文王的赞美和祝愿 。 《大雅·旱麓》则写以玉祭天祭祖 。 诗之第二章:“瑟彼玉瓒 , 黄流在中 。 岂弟君子 , 福禄攸降 。 ”《礼记·郊特牲》曰:“周人尚臭 , 灌用鬯臭 , 郁合鬯 , 臭阴达于渊泉 。 灌以圭璋 , 用玉气也 。 ”可知 , 周人将祭天与祭祖并重 , 经常以祖配天而祭 。 《大雅·云汉》反映了周宣王以玉礼求神祈雨之事 。 《礼记·礼器》云:“飨帝于郊而风雨节、寒暑时 。 ”由诗中“圭璧既卒 , 宁莫我听”知 , 当时的旱情非常严重 , 已到了“祭神圭璧已用尽”的地步 。
其二 , 《诗经》中有不少篇章涉及馈赠用玉 。
【|古之君子必佩玉,《诗经》中的玉文化】如《大雅·韩奕》中就反映了天子颁赐玉圭之事 。 其次章写韩侯“以其介圭 , 入觐于王” , 孔颖达《毛诗正义》曰:“执圭入觐 , 礼之常也 , 而诗人言此者 , 美韩侯之德能称此命圭 , 至京师而即得见王 。 ”《大雅·崧高》写周宣王时 , 申伯来朝 , 尹吉甫“锡尔介圭 , 以作尔宝” 。 据周制 , 天子锡命诸侯、颁赐介圭作为信物 。 而《大雅·江汉》第四章“厘尔圭瓒 , 秬鬯一卣 。 告于文人 , 锡山土田” , 则涉及周王对有战功的臣下赏赐玉器一事 。
普通交际时赠玉示好于《诗经》作品中也有较多反映 。 如《卫风·木瓜》:“投我以木瓜 , 报之以琼琚 。 ”“投我以木桃 , 报之以琼瑶 。 ”“投我以木李 , 报之以琼玖 。 ”《王风·丘中有麻》:“彼留之子 , 贻我佩玖 。 ”《郑风·女曰鸡鸣》:“知子之来之 , 杂佩以赠之 。 ”《秦风·渭阳》:“何以赠之?琼瑰玉珮 。 ”
男女相恋 , 互赠礼物以表达心意 , 是《诗经》婚恋诗中经常出现的情景 。 在这种交往中 , 男女互赠礼物也是有讲究的 。 赠玉之俗蕴含着丰富的礼制内涵 。 《左传》庄公二十四年载:“秋 , 哀姜至 , 公使宗妇觌 , 用币 , 非礼也 。 御孙曰:‘男贽 , 大者玉帛 , 小者禽鸟 , 以章物也 。 女贽 , 不过榛、栗、枣、脩 , 以告虔也 。 ’”闻一多说:“凡男女之诗言赠佩玉者 , 皆赠之者男 , 被赠之者女 。 ”道出了男女互赠之习的特点 。 《木瓜》中女子送男子木瓜以示爱 , 男子以美玉作为回报 。 “然疑女子以果实为求偶之媒介 , 亦兼取其繁殖性能之象征意义 。 掷人果实 , 即寓贻人嗣胤之意 。 故女欲事人者 , 即以果实掷之其人以表诚也 。 ”(闻一多《闻一多全集》)而男子送女子玉饰也有深刻的文化意义 。 玉是有德者的象征 , 是君子的象征 , 把玉这种象征自己人格品质的物件送给心爱的姑娘 , 无疑是想说明自己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