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不是另类,独特是要有精神含量的。从北大到南大,作者的生命史颇为宏阔。南北两大名校求学问道,当然是难得的际遇,但真正独特的是作者的心灵吞吐。作者与当代一批最精英的学者有过近距离的接触,描画出当代知识群体的命运侧面与幽微心境。作者史笔中的针砭与评议,写出了复杂的历史情境下,先生们与我们一样饱经世相与人性之苦,一样挣扎求道,一样面临绝望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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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贤》,(清)张大千
君子求诸己。全书也是中年之“我”向青年之“我”的发问。不是一时一事的臧否,而是调动起全部的精神资源审视和回应自己的生命。什么是“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所谓‘周旋’,我的理解是:‘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只有跟很强的东西、水准很高的东西、可怕的东西狠狠碰撞,反弹回来,才会恍然大悟‘自己’是什么。比如面对屈辱时,去和它干一仗,你就获得了玩味它的资格,进而才能成为你自己。”此书弥漫着一种佯谬或曰反讽的美学。蓬勃炸裂的思维触角,指向了一种有难度更有乐趣的阅读。《仁慈江湖》的阅读快感来自多重复合的层面:汪洋恣肆的文字,鲜活奇崛的人物,思想的力度与密度,独特的文体,堪称兼具了“格式的特别”与“表现的深切”。那些经历过的人与事,正是入乎其中,出乎其外。作者的知识含量和精神当量,使得生命与精神的成长成为主角,山鸣谷应与夫子自道并行。朱又可在序言中说道:“知识不等于就是美学,它们不过碰巧地在他身上融合起来了。它们在他手里简直是野性的,狼奔豕突的,不是一种装饰,而是一种性格。”思之力与文之美,令人惊叹地形成了一种知识美学,成为作者极其独特的精神标识。
在道统之外,我看到了写作的原动力——存在的焦虑。“一生倏忽几十年,人既可变枯草,亦可成乔木;既可若蜉蝣,亦可类王虎,但最终千乘万骑上北邙,统统逃不脱凋零、灭亡和消失。”我想起茨威格的《昨日的世界》,一代欧洲文化人的心史。那过往的美好、秩序与尊严,那无尽的伤感与追怀,竟然使得这位已经逃到南美的大师在对坍塌的欧洲精神家园的回望中自戕。尽管面临的时代不同,每一代文化人面临的精神困境是相似的。书写是多么重要啊!如果没有书写,人类记忆的高光,人类精神的高光,就这样昙花一现湮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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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世界》,作者:(奥)斯特凡·茨威格 ,译:徐友敬 等,版本: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8年7月
真正的伟大是原创的。我们评鉴一个作品,最终极的标准是真刀真枪的见识思想才情。关键节点在于心灵的独特度,在于自出机抒,成一家之言。今时今日,文学已经高度边缘化了。但越是风雨如晦的年代,人类心灵越是需要文学的永恒的慰藉。文学发乎于情,我一直觉得“有情”是难得的慧根。顾随说过,佛家的“皆大欢喜”从来都是动情的,只有动情才能入心。所以他觉得王维的禅诗太讲究寂灭,没劲。顾随亦说过,热烈皆从寂寞心生出,寂寞心盖生于对现实的不满。这种高贵的不满,是一切文学与哲学的出发点。
无数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入世已拼愁似海,逃禅不借隐为名”,从这个意义上,《仁慈江湖》正是践行了作者长久以来的生命态度,那就是主体性。“生命短得不能让人干小事。假如每个人对于自己的生命都充满一种审美热情和一种超越性旨趣,人类岂不是可以进化得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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