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臣@古代诗家真会玩,这些诗就改了一个字,意境大有不同

前言前天回答了一个问题:哪些诗词的句子改动后,意境就会不同?古人作诗,虽然有出口成章的时候,但是更多的人为了精益求精,还是喜欢修改自己的作品。另外还有一些人,喜欢改别人的作品。这种改动有时候仅仅改了一个字,甚至仅仅换了一下位置而已。王钦臣@古代诗家真会玩,这些诗就改了一个字,意境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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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雨和闻雨明朝俞弁《逸老堂诗话》中,讲了元朝著名诗人萨天锡的故事:元萨天锡尝有诗《送欣笑隐信龙翔寺》,其诗云:东南隐者人不识,一日才名动九重。地湿厌闻天竺雨,月明来听景阳钟。衲衣香暖留春麝,石钵云寒卧夜龙。何日相从陪杖屦?秋风江上采芙蓉。虞学士见之谓曰:“诗固好,但闻、听字意重耳。”萨当时自负能诗,意虞以先辈故少之去尔。後至南台见马伯庸论诗,因诵前作,马亦如虞公所言,欲改之,二人构思数日,竟不获。未几,萨以事至临川谒虞公,席间首及前事。虞公曰:“岁久不复记忆,请再诵之。”萨诵所作,公曰:“此易事。唐人诗有云‘林下老僧来看雨’,宜改作‘地湿厌看天竺雨’,音调更差胜。”萨大悦服。萨都剌(公元1272年或1300年-1355年),字天锡,其诗颔联云:地湿厌闻天竺雨,月明来听景阳钟。虞集说,你的诗不错,但是颔联上下联中的闻、听是一个意思。这种现象我们称为合掌。萨天赐不以为然,后来见了好友马祖,马祖也说你这首诗合掌了。两个人想了半天却没有好的代替字。后来萨天赐有机会又见到了虞集,听从虞学士的话,把闻改为了看。上联看雨,下联听钟,一个视觉一个听觉,意境便开阔了许多。这也是一字之差的诗家趣事。不过我不相信萨天赐连闻、看这个问题都搞不懂,估计还是野史传说中的故事。不过,把闻改为看,并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萨天赐一定想到了“看”,只不过没有想到“看雨”有“林下老僧来看雨”出处。看雨有典故的出处,就有了深意。因此萨天赐的这首诗题目其实是《送欣上人笑隐住龙翔寺》,原本就是写给僧人的,所以“林下老僧来看雨”的“看雨”就与诗中特定的人物“欣上人”有了关系。这就是看雨的妙处。王钦臣@古代诗家真会玩,这些诗就改了一个字,意境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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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枝梅与数枝梅古人有所谓的一字之师,上面萨都剌看雨的故事并不是太有名。关于一字师的故事流传最广的,是郑谷帮助诗僧齐己改诗:时郑谷在袁州,齐己因携所为诗往谒焉,有《早梅》诗曰: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谷笑谓曰:“数枝非早,不若一枝则佳。”齐己矍然,不觉兼三衣叩地膜拜,自是士林以谷为齐己一字之师。《五代史补》宋·陶岳 郑谷将齐己的数枝梅改为了一枝梅,一字之改令整首诗的意境迥然不同,令齐己大为叹服,拜为一字之师。数枝开,看不出早来,假如只有一枝开,自然就有早开之意了。从这个故事也可以看出,古人作诗一定不是写实,而是重意。至于眼前到底是数枝梅还是一枝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写入诗中哪一种更有意境。王钦臣@古代诗家真会玩,这些诗就改了一个字,意境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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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诗家语 换个位置王安石那个“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故事更是脍炙人口。王荆公绝句云:“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回?”吴中士人家藏其草,初云“又到江南岸”,圈去“到”字,注为“不好”,改为“过”。旋又改为“满”。凡如是十许字,始定为“绿”。《容斋续笔》卷八。除了改一个字以外,还有一种现象,就是一字不改,只需换个位置就有不同的意境。诗家语不同于散文的句法,同样几个字,不同组合便有不同的结果。这里最有名的是王安石改诗的故事:王仲至召试馆中,试罢,作一绝题云:“古木森森白玉堂,长年来此试文章。日斜奏罢长杨赋,闲拂尘埃看画墙。”荆公见之,甚叹爱,为改作“奏赋长杨罢”,且云:诗家语,如此乃健。《王直方诗话》王钦臣(约1034-约1101)写了一首诗,其中有一句“日斜奏罢长杨赋”。王安石看见了以后非常喜欢,不过他提出了修改的意见:把“罢”和“赋”颠倒过来,成了“日斜奏赋长杨罢”。奏罢长杨赋,改为奏赋长杨罢,是将“赋”的定语“长杨”后置。将“罢”后置,听起来也比“赋”要响亮得多。诗圣杜甫说过:“新诗改罢自长吟。”之所以要长吟,是因为除了意境以外,还有声调上的讲究。读起来拗口或者不响亮的诗句,都需要修改。王安石告诉王钦臣,记住哟,诗人的语言,就应该这样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