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习志淦 , 《曹操与杨修》的编剧陈亚先也有跟台湾戏剧界的合作 。 1990年 , 他为当代传奇写了《无限江山》 。 2002年 , 他的剧本《阎罗梦》经过国光剧团的编剧王安祈等人改编后演出 。 有趣的是这个戏也是个老故事 , 讲的是书生司马邈抱怨世道不公平 , 说如果让自己做半日阎罗 , 一定能把世间诸事断得清清爽爽 , 结果玉帝真的听到了 , 让他做了半日的阎罗 。 这个戏写得很热闹 , 因为在阴间当阎罗 , 不同年代的英雄人物都纷纷登台 , 用现在的话说 , “脑洞很大” 。 今年年底 , 国光剧团仍将继续搬演这出台湾出品、两岸合作的好戏 。
台湾雅音小集郭小庄 , 经编剧王安祈推荐 , 看了越剧《西施归越》的剧本 , 大为感动 。 随后郭小庄仅在一周之内便亲赴大陆拜访罗怀臻 , 成功将《西施归越》改编为京剧《归越情》 , 于1993年在台演出 , 大为轰动 。
我动作缓慢了些 , 从1997年开始首次引进频得大奖的北京曲剧新创作《烟壶》和《杨乃武与小白菜》 , 曲剧是1949年后出生的新剧种 , 台湾非常陌生 , 就凭好听好看好玩 , 竟在台湾广受欢迎 。 两年后和曲剧团商量排演了《茶馆》 , 再结集了之前台湾没通过的《龙须沟》以及全新的《四世同堂》 , 在台北的两厅院大剧场 , 演出《老舍三部曲》 。 在文化上 , 又是个两岸交流的重要事件 。
两种思路的深入交流
这是我观察到的两岸戏曲创作上的交流 , 而要说更加深入的交流 , 我觉得应该是让两岸艺术家“动起来”的剧目制作上的交流 。
2011年我在大陆为史依弘策划制作演《锁麟囊》 , 其实在台湾来看 , 从当年的顾正秋开始 , 梅派演员演程派戏真不算“离经叛道” , 但演出还是话题重重 。 包括后来的《2012牡丹亭》也是这个思路 , 让京剧演员学昆曲 , 演昆曲 。 此后几年 , 这种我来参与制作 , 和大陆优秀艺术家、艺术院团共同创作的戏曲剧目还有很多 , 有的是老戏 , 有的是新戏 , 发现台湾的制作思路、戏剧宣传思路和大陆的创作思路相互结合、碰撞 , 会爆发出很多火花 。
再后来 , 我在2016年制作了《醉心花》 , 改编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 编剧是奇才罗周 , 是和江苏省昆剧院的艺术家们合作 , 导演我请到的是台湾国光剧团的李小平——而这也并非李小平第一次来大陆导戏 , 他更早的时候导演了川剧《夕照祁山》 , 罗周的《春江花月夜》也是由他导演的 。
那一个时期 , 这种两岸戏曲创作或者制作的深入交流的例子还有很多 。 比如王珮瑜和魏海敏在上海大剧院合作演出《白蛇传》 , 王珮瑜以老生行当演许仙 , 在上海也是惊艳一时 。
这两年为人熟悉的是为上海大剧院制作的昆曲《浮生六记》 , 其中音乐创作李哲艺与服装设计赖宣吾 , 都是台湾屡得大奖的创作者 , 最后呈现的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
这是血脉 , 阻隔不了的
时至今日 , 我还很怀念那个两岸戏剧深入交流的时光 。
我有一个体会 , 就是两岸戏剧戏曲艺术的交流需要一个持续性强、较为稳定的交流环境 。 像是国光剧团来大陆演出 , 早在2010年前后 , 就有《金锁记》《百年戏楼》《孟小冬》登上大陆舞台 , 当时大陆的观众觉得很新鲜 , 但是接受一个剧团的创作风格还需要一个过程 。 接着国光也有小剧场京剧来参加大陆的小剧场戏曲节 , 直到2019年《天上人间李后主》《十八罗汉图》到上海演出的时候 , 上海大剧院和国光剧团请我参与了宣传 , 我比较清楚这其中运作的过程 , 应该是多年努力的时机到了 , 票房成绩变得非常好 , 甚至加场加座 。 这就说明 , 大陆的观众中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熟悉国光的风格 , “生人”变成了“熟客” , 大家交上了朋友 , 也就是我们说的有了“黏着度” , 自然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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